温如初 呼吸一滞,一个箭步走到担架前。 担架上是个小女孩,头部受伤,血流了半张脸。 “她头部需要做创伤清理,再检查有无淤血……”陈宝银气喘吁吁的声音自身后传来。 温如初 一顿,紧揪的心暗暗放松下来。...
温如初 起身去了领导房间,说明自己要去地震前线的请求。
“这次过去的志愿者都是无牵无挂无家室的医护人员,我记得你档案上写着已婚,并且你身为医院的主刀一把手,各种疑难杂症都需要你,你要慎重考虑。”科室主任郑重说道。
温如初 沉声道:“我妻子在志愿队伍中。”
科室主任一愣,一时间没法再劝他,只得联系赈灾救援队。
温如初 收拾好行李,正要往外走时,白欣妍追了过来。
“那边余震不断,你真要过去?”
温如初 看了看手腕的时间,拧眉等着接送车辆过来。
“她在。”
白欣妍愣了愣,神情耐人寻味:“你果然是个好丈夫。”
临时调不到直升机前往灾区,温如初 只能乘车去梧桐县。
一路上,温如初 不停给陈宝银拨打电话,却都显示无法接通。
心,莫名紧揪了起来。
行驶了四个小时,曲折的山路被滚落的石块彻底堵死。
“前面通不了车了。”司机说道。
温如初 看着外面的路况,蹙眉问道:“距离救援队所在的位置还有多远?”
司机思索了一番说道:“五公里左右,但现在这情况……”
他的话还没说完,温如初 已经推开车门走下去,大步翻过废石往里走。
走了一个多小时,他终于看到北海医院救援队的旗帜和临时搭建的帐篷。
他顾不得脚踝边被岩石刮破的伤口,迈着长腿匆匆走去。
“傅医生,你怎么来了?”正在指挥的护士长见是温如初 ,一脸惊讶。
温如初 薄唇抿了抿,扫视了一眼忙碌的医护同僚,没有看到自己寻找的身影。
“同批次过来的医生护士,都还好吧?”温如初 问道。
他话音刚落,一旁两个志愿者抬着担架过来,神色慌张。
“快!有人被砸伤了!”
温如初 闻声望去,担架上躺着一个瘦小的身影,血迹斑驳的白大褂上,俨然挂着陈宝银的工作牌!
温如初 呼吸一滞,一个箭步走到担架前。
担架上是个小女孩,头部受伤,血流了半张脸。
“她头部需要做创伤清理,再检查有无淤血……”陈宝银气喘吁吁的声音自身后传来。
温如初 一顿,紧揪的心暗暗放松下来。
他转头,看向陈宝银。
蓬头垢面,从手指到手臂全是各种刮伤蹭伤的痕迹。
“……温如初 ?”陈宝银看向温如初 ,眼底闪过一丝茫然,即刻变得清明,
温如初 喉结上下滚动了两下,收回了视线。
“我是脑科医生,她的伤我来处理。”
他说着,指挥志愿者将担架抬到救援帐篷内。
陈宝银看着温如初 忙碌的身影,使劲揉了揉眼睛,确定自己不是眼花。
他不是在北海下乡义诊吗?怎么会来灾区?
一个小时后,温如初 从帐篷走了出来。
陈宝银踌躇了一下,拿起碘伏消毒水和纱布,朝他走了过去。
“你的腿上有伤,我帮你处理一下。”
温如初 看着她蹲下的瘦小身影,眼底有暗潮涌动。
“为什么要来这里?”他问道。
陈宝银认真给他涂着碘伏,垂着的睫毛在眼睑处落下一片阴影。
“救死扶伤,每个人都有份。”
温如初 眉头拧紧了几分:“医院有明文规定,有地震心里创伤的医护工作者,不允许参与救灾工作。”
陈宝银手一僵,心脏不可遏制的沉闷了几分。
“这几天的救援,我没出任何差错。”
温如初 拿走她手中的棉签和碘伏,自己上药。
“明天离开,这里不需要你。”他说道。
陈宝银愣住,脸色有些苍白。
“这次救援是我们护士长陆洋领队,你无权决定我的去留。”
温如初 扫了她一眼:“我是在通知你,不是在跟你商量。”
“我们已经离婚,我的人生应该由我自己负责。”
陈宝银说着,拿出手机准备翻看自己和温如初 的聊天记录,却发现自己在拉黑他前,那张照片没有发送成功。
她正要重新发送照片,又想起现在的情况特殊,不适合处理私事。
“傅医生,如果没有其他事,我要继续救治伤员了。”
她说完,收起手机转身往外走,背影坚定。
晚上,护士长因为温如初 的到来重新安顿住所安排。
“珊珊,你的药剂帐篷还能安排一个睡袋,温如初 跟你睡一起,互相有个照应。”
陈宝银不假思索要拒绝,温如初 却率先开了口:“好。”
陈宝银呼吸一滞,不明所以地看向他。
药剂帐篷,陈宝银看着地上的两个并排放着的睡袋,一时间心底五味杂陈。
“别在这时候矫情。”温如初 说着,褪了衣衫躺了进去。
陈宝银心底挣扎一番,默默躺下。
她们分居多年,竟然在离婚后睡到一起,真是荒唐。
黑夜很静,静到他们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陈宝银辗转反侧,紧绷的神经怎么都放松不下来。
突然,她的太阳穴却一阵阵刺痛,仿若有根细针在搅拌着脑髓。
“呲……”陈宝银双手捂头,一脸痛苦模样。
从早忙到晚,她好像忘了服药。
忍住痛意,她借着帐篷外昏暗的夜灯摩挲着找到自己的背包,然后翻找药瓶。
视线一点点变得混沌,陈宝银死死咬着下唇想稳住神智的清醒。
好不容易拿到药瓶,她却因手抖的太厉害,刚倒到掌心的几粒白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