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夫人狠狠瞪了我一眼,一把扯过了身边跟着的女生。我也顺势望了过去。女生年纪看起来要比我小,约莫二十左右,一看就是出生真正的名门望族,柔柔弱弱的,却气质出众。...
这人盯着我额上的退烧贴看,手一抬,将手背覆在我后颈处探了下温度。
「这么烫。」
他皱着眉,毫不客气地命令我的司机,「把车开去紫薇花园。」
司机小哥愣了下,下意识地转头看我。
我被他吵得心烦,身子往另一边倚了倚,「我发烧了,去你家做什么?」
紫薇花园,本市的高端别墅区,靳屿常住的房子便在那边。
靳屿看了我一眼,没好气地说,「还能做什么,让老陈给你看病。」
「身子本来就虚,又总是不爱吃药。」
老陈是靳屿的私人医生,因为与他臭味相投,后来成了哥们。
我想反驳,头却晕得厉害。
前座的司机小哥知道靳屿的身份,被他喝了两声,乖乖开了车。
而靳家小少爷的任性,也真不是常人能比拟的——
全球限量的车子,就这么被他随意扔在了街边。
他的生日宴,参宴的全是本市的达官贵族,宴会行至一半,他扔下个烂摊子,说走便走了。
我想骂句任性,张了张嘴,嗓子却干涩得厉害。
隐约感觉,有人在我头顶叹了一声,凶巴巴地骂了句什么,然后将我抱了过去,动作却轻得不像话。
迷糊中,似乎有人喂我吃了药。
又似乎有人在替我换衣服,我凭着本能推开对方的手,骂了靳屿两句,并警告他我们已经分手了。
可睁开眼,面前替我换衣服的,却是靳屿家的保姆阿姨。
紧接着。
门外响起了靳屿骂骂咧咧的声音,「都他妈烧成这样了,还挺讲究的。」
我有点想笑,可头烧得昏昏沉沉,一闭眼便又睡了过去。
第二天醒来,我躺在靳屿的床上。
而那位昨天当众怒骂苏颜的靳家小少爷,此刻却蜷缩在房间的小沙发上睡着。
我探了下自己的额头,高烧应是退了。
房间内很静。
靳屿的床很舒服,高烧过后又难免有些乏力,我懒得起来,便拄着手臂打量靳屿。
这人身高腿长,缩在小沙发上,显得有些吃力。
他睡得也不太安稳,眉心微微蹙着,纤长睫毛时不时地轻颤着,似乎随时会醒过来。
我之前倒是没想过,和靳屿分开后,还能和他这般「过夜」。
正出神,不远处的靳屿忽然睁开了眼。
他撑着沙发坐起身,先是舒展了下手臂,而后挑着眉看我。
「苏晚,想看就大大方方地看,偷看算什么。」
我偏开目光,「白痴。」
估计,全城上下都再找不出几个人,敢像我这样当面骂靳屿了吧。
反观靳屿。
这人被我骂得一愣一愣,最后咬牙切齿地嘀咕了一句「恃宠而骄。」
仗着靳屿的宠爱,有恃无恐。
不就是我吗。
靳屿从小沙发上走过来,问我昨天的宴会是怎么回事,为什么那个私生女会拿着我的邀请函进场。
我眨眨眼,觉着三言两语讲不清,有点懒得开口。
正想着怎么敷衍他时,靳屿卧室的房门,忽然自外被重重踹开——
靳夫人带了位姑娘出现在房门口,而她一脸冷戾的模样,让我蓦地想起了一月前她与我谈判时的场景。
靳夫人彪悍一如从前。
刚见面,她便骂了一声「小狐狸精」,并脚步不错地走过来,朝我重重扇了一巴掌。
只可惜。
没打到我。
靳屿紧紧攥住了他亲妈的手腕,脸色同样难看。
靳家小少爷这跋扈又嚣张的劲,完全遗传了他妈。
靳屿站起身时,比穿了高跟鞋的靳夫人还要高上许多,他眉心紧蹙着,一开口便丝毫不给面子——
「喂!我妈也不能大清早的闯我房间,打我女人啊。」
我淡定地所在靳屿身后,默默翻了个白眼。
谁是他女人。
话落,靳屿甩开靳夫人的手。
我将头偏开几分,去瞧靳夫人的脸色——
往日彪悍又雍容的贵妇人,此刻脸色已被亲儿子气成了猪肝色。
「打你女人?」
靳夫人狠狠瞪了我一眼,一把扯过了身边跟着的女生。
我也顺势望了过去。
女生年纪看起来要比我小,约莫二十左右,一看就是出生真正的名门望族,柔柔弱弱的,却气质出众。
跟我这种暴发户的女儿,一看便是不同。
我这边刚打量完,那边靳夫人的后半句话也落了地。
「那婉婉怎么办?她才是你未婚妻!」
未婚妻?
我的目光再度聚焦在了那姑娘身上。
我大抵知道是谁了。
与我没分手时,靳家便高调地为他跟程家的女儿订了婚。
虽然,那场订婚仪式被靳屿砸了个稀巴烂,但婚约还是作数的。
程家,的确是真正的豪门了。
「放屁!」
挡在我身前的靳屿忽然飚了句脏话,「你爱娶你自己去娶,别给我乱扯红线。」
靳夫人气得身子直发抖,「靳屿,你别忘了,我是你妈!」
「哦。」
靳屿随意揉了下头发,「你娶不了的话,让我爸娶也行,反正别安排我。」
靳屿许是无心,但程婉婉的脸色却有些挂不住了。
娇生惯养的大小姐,哪里被人这般看轻过,登时眼睛一红。
靳屿也觉着有些过了。
他摸摸鼻尖,语调放缓了些,「那个,你别介意,我不是针对你。」
可说完这句,这货却又补充——
「我只是想告诉你身边的靳夫人,这世上除了苏晚以外,所有女人在我眼里都是骷髅,红粉骷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