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温烟的视线太过直白,陆谦倏地睁开双眼,眼中的凌厉一闪而逝,如同蛰伏在危机四伏中的狼,目光瞬间清明。但也只是一瞬间,他眼中又恢复了以往的淡漠与平静。“醒了?”陆谦捏了捏眉心,“起来收拾一下回去吧。”“好。”温烟爬起来,换了衣服,简单的收拾了一下,便跟着陆谦走出了医院。只是两人刚走出大厅,便和顾箬迎面遇上,顾箬在和另外一个医...
或许是温烟的视线太过直白,陆谦倏地睁开双眼,眼中的凌厉一闪而逝,如同蛰伏在危机四伏中的狼,目光瞬间清明。
但也只是一瞬间,他眼中又恢复了以往的淡漠与平静。
“醒了?”陆谦捏了捏眉心,“起来收拾一下回去吧。”
“好。”
温烟爬起来,换了衣服,简单的收拾了一下,便跟着陆谦走出了医院。
只是两人刚走出大厅,便和顾箬迎面遇上,顾箬在和另外一个医生讨论着什么,并没有注意到这边。
温烟脚步一顿,她下意识地看了眼旁边的陆谦,他手里还拎着她的东西,温烟自觉的伸手要将东西接过来。
但陆谦手躲了一下,直接把东西从右手换到左手,温烟便够不着了。
与此同时,顾箬也抬起头往这边看了过来,见到两人先是一愣,随后又是一笑,她合上文件,递给身边的医生,和那医生说了什么,医生便离开了。
顾箬朝着两人走过来,她视线从温烟脸上掠过,落在陆谦脸上,她笑道:“阿垣,今天没去公司吗?”
“嗯。”陆谦微微点头,看了眼温烟,说,“你先出去等我。”
温烟看了眼顾箬,顾箬也同样在看她,脸上的笑说不出是讽刺,还是警告。
温烟收回视线,低下头,默默地走了。
顾箬这原配做到这个份上,也真是难为她了,但不可否认的是,她比一般的女人要强大得多。
有时候也挺可笑的,有人拼命的想走,有人又拼命的想留。
但无论是哪一方,都痛苦。
温烟走了没多远,她回头看了眼正在说话的两人。
她想,这么般配的两个人,如果没有她的存在,应该是一对令所有人都艳羡的神仙眷侣。
顾箬伸出手,帮陆谦整理领带,她温柔地说道:“不回家,也不好好照顾自己,领带都歪了。”
陆谦钳住她的手,制止了她的动作,问她,“生气吗?”
顾箬微微一愣,她仰起头,盯着陆谦,“为什么要生气?”
“你应该生气。”陆谦平静地看着她,好像老师在给学生上课那样认真,“心里气愤,表面却要装作落落大方,你不累吗?”
顾箬嘴角的笑越来越淡,最后消失不见,只剩下牵强扯出的弧度,“好端端的说这个干什么?”
“离婚吧。”
顾箬彻底笑不出来了,只觉得头顶炸开一道惊雷,将她劈的魂飞魄散。
良久,顾箬才找回自己的理智,她强挤出一抹苦涩的笑,“是我哪里做的不够好吗?”
“你做的太好,好到天衣无缝,足以让所有人都找不到错处。”陆谦放开她的手腕,轻轻地叹息一声,“和我结婚,属实委屈你了。”
顾箬听见这些话,她一颗心狂跳起来,他什么意思?
现在算是撕破脸皮了吗?
“阿垣,我们才刚结婚没多久,现在离婚,会被人笑话的。”顾箬眼中蓄起了泪花,“你是我的丈夫啊,嫉妒是人的天性,我也只不过是个女人,没有那个女人,愿意把自己的男人分享给别人。
如果我不在乎你,不爱你,我大可以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任由你在外面胡来。”
“凭良心说,我对她,已经足够仁慈了。”顾箬说着,心中的委屈一拥而上,眼泪滚滚落下。
两人站的位置不算隐秘,来来往往的人,都忍不住往这边看过来,此时的顾箬,已经顾不上丢人了,如果陆谦真的与她离婚,那才是真的丢人。
“做了便是做了,杀一只蚂蚁,和杀一只鸡你觉得有本质区别吗?”陆谦顿了顿,“顾箬,我和你离婚,并不是因为你做的那些事。”
顾箬咬住唇,其实心里猜到了几分,但她还是不死心的问,“是因为她吗?”
“不知道。”
陆谦的回答让她意外,更有些哭笑不得,“这算哪门子的理由?”
陆谦道:“我不想晚上连睡觉的时候,还要与人勾心斗角,顾箬,你告诉我,你晚上闭上眼的时候,你在想什么?”
顾箬语塞,她能想什么?
她每当闭上眼,都在想自己的男人,此刻是不是在和另一个女人翻云覆雨,一想到那些画面,她就快要疯了。
恨不得直接让温烟消失。
忽地,顾箬笑了,她眼中含着泪,笑容凄美,还有说不出的…悲哀。
“你现在拿到股份了,所以连装也不肯装了吗?”
他还是那样冷淡,好似没有看见她的眼泪,“我给过你机会,不是吗?”
“是啊,你是给过我机会,是我死皮赖脸缠着要嫁给你,可是……”顾箬哭的有些喘不上气来,她哽咽着挤出几个字,“你也没告诉过我,会离婚。”
到了现在,顾箬都分不清,是谁在算计谁了。
他在劝她退婚的那些时候,只字未提结了婚也会离婚的事,他给她一种结了婚,便可以牢牢地抓住他的错觉。
陆谦微微俯身,例行公事一样的,替她擦拭眼泪,声音很轻,“以你的聪明,难道会想不到吗?”
顾箬闭上眼,深吸一口气,“我确实想不到,你有什么理由和我离婚,更想不到你会为了那样一个女人和我离婚。”
“既然这么痛苦,离婚了对你我都好,你回去好好考虑一下。”他声音可以说得上是温柔,不像是在和她提离婚,而是在和她谈情说爱一样。
顾箬睁开眼,自嘲般笑了笑,她拂开陆谦的手,望着他一字一句,“真是……狡兔死,走狗烹。”
“飞鸟尽,良弓藏。”
她声音也轻飘飘的,语调却又那么倔强,“陆谦,我不会同意的,我们父母也不会同意的,你死了这条心吧。”
陆谦没有太大的反应,仿佛对她的回答在意料之中,他说,“我不着急,我们有的是时间。”
他说完这句话,不再多看顾箬一眼,越过顾箬,头也不回的离开。
他身上的雪松味道,混合着空气中的寒意,吸入肺里,就像冰冷的刀子,扎的顾箬胸口一阵钝痛。
他对她百依百顺,有求必应。
他以退为进,引诱她跳进他设下的陷阱,她以为他再怎么不喜欢,也会有所歉疚。
他真是,机关算尽。
他根本……没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