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姨得了陆谦的吩咐,在他昨晚走后,便一直在门口守着。上次温烟把自己关在屋里绝食,所以门锁也全都处理过,不能从里面反锁。天一亮,张姨就推开门进去,在床边轻声喊道,“江小姐,早上想吃什么?”温烟抬手挡住眼睛,声音细不可闻,“我不吃。”“那不行,霍先生说了,你得吃,我给你煮点粥吧。”张姨叹了口气,转身走出去准备熬粥。陆...
张姨得了陆谦的吩咐,在他昨晚走后,便一直在门口守着。
上次温烟把自己关在屋里绝食,所以门锁也全都处理过,不能从里面反锁。
天一亮,张姨就推开门进去,在床边轻声喊道,“江小姐,早上想吃什么?”
温烟抬手挡住眼睛,声音细不可闻,“我不吃。”
“那不行,霍先生说了,你得吃,我给你煮点粥吧。”
张姨叹了口气,转身走出去准备熬粥。
陆谦昨晚哪里也没去,就在车里坐了一晚上,车门外的地上堆了许多的烟头。
他摸出手机,给那边的人打电话,问人找到了没有。
手底下人回道:“还没,霍总,都这么长时间了,人只怕……”
后面的话他没敢说,人在海里泡了那么长时间,就算不被鱼吃掉,也早就冲走了。
大海捞针,要捞到何年何月。
“人不在海里,去岸上找。”
“啊?”
“人没死。”
他这陈述加肯定的语气,让那边的人摸不着头脑,隔了几千公里,他怎么知道人没死?
这话他也不敢说,只能讪讪的应下。
陆谦再次警告,“找不到就提头来见!”
“是是!”
他为什么那么笃定人没死,正是因为昨天魏庭那通电话。
消息透露给魏庭好几天,昨晚才打电话来,语气虽然恶劣,但气愤有余,悲伤不足。
若在没确定魏火是否活着的情况下,魏庭应该忙着找人,而不是一通电话打过来又是威胁又是放狠话。
魏火真出了事,以魏庭那么在意宝贝儿子的性子,又岂会一通电话了事?
对于魏庭的行为,陆谦给了六个字评价:表演痕迹太重。
抽完一支烟,陆谦又重新上楼。
温烟走出卧室,她环顾一圈,发现屋里尖锐的东西基本都不见了,连水果盘都换成了塑胶。
陆谦这是怕她自杀吗?
这个男人真好笑,想尽办法折磨她,恨不得将她往死里逼,却又怕她想不开。
折磨一个人,难道还会上瘾么?
她抬头望了望窗外,赤足朝着阳台走去,她伸出手,轻而易举的将窗户推开,寒风瞬间从窗外灌了进来,将她周围的温度驱散,只剩一片寒凉。
温烟走到阳台上,站在透明的护栏前往下望,繁华的城市尽收眼底。
在那看不到的尽头,有一道无形的墙,这座无数人向往的城市,其实也不过是一座囚笼。
温烟闭上眼,任由风吹来,高高的天穹下,她如芸芸众生中的蝼蚁一般渺小。
都结束吧,这不堪的人生。
这糟糕的人生,千丝万缕的风掠过她的脸,她如一只展翅欲飞的雏鸟,迎着风,向那遥远的而广阔的天空翩翩坠落。
下一秒,她手腕一紧。
温烟睁开眼,抬头看去,看到一张近乎狰狞的面孔。
“温烟你疯了!?”陆谦冲着她大喝,双手死死抓着她,企图将她拽上来。
温烟悬浮在半空,她仰望着这个男人,朝着他缓缓绽放一个笑,如夏日盛开的荷花,如冬日纷扬的雪,亦虚如幻。
她从来没对他这样笑过。
“我早就疯了,你难道不知道吗?”
他不说话,只是死死盯着她,怕一眨眼这个女人就彻底消失了。
“陆谦,到此为止吧,我累了,你放过我,就这一次,一次就好……”
她声音在风中飘渺不定,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就像他们之间一样,不知道什么时候隔开了千山万水。
“你休想!”陆谦咬牙切齿,那双睥睨苍生的眼,终于多了一丝普通人的烟火,苍凉下的兵荒马乱。
他手背青筋暴起,指节泛白。
温烟抬起手,握住他的手,将他的手指一寸寸掰开,而他也拼尽了全力拉着她。
而温烟下定决心,他如何拼尽全力,也无法动摇。
她圆润的指甲掐着他的手背,死死的划下,在他手背划出一条条鲜红刺目的抓痕。
可即便是这样,他依然不肯松手,鲜血顺着他的手背滑落进指缝,染红他的手指,也染红了她的手腕。
滑/腻的鲜血缓缓分离着两人,温烟的手,一点点从他手心滑落。
“你弟弟没有死!你上来,我带他来见你!”
温烟望着他愤然的双眼,凄苦地一笑,“我不会再相信你了。”
“我没有骗你,你为什么不信我?”他目光死死盯着她的手,他已经快要抓不住她了。
“无所谓了,我不陪你玩了,他活着也好,死了也罢,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反正……我再也不想看到你了。”
温烟闭上眼,不愿再与他说话。
这时候,张姨跑出来,看到这一幕吓了一跳。
“霍先生!这怎么回事?”
陆谦猛地回头,他额头青筋暴跳,一双眼猩红刺目,宛如一头发狂的凶兽。
“把她给我拉上来!她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