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着陈然来到了江市最大的射击运动馆,我欢快地就跟鸟儿一样,一下就蹿到了十米气步枪的场地。陈然紧随而来,也在我旁边站定,我起了玩心,要不咱俩比比?陈然似乎有点意外,挑眉问道:你确定?...
我跟着陈然来到了江市最大的射击运动馆,我欢快地就跟鸟儿一样,一下就蹿到了十米气步枪的场地。
陈然紧随而来,也在我旁边站定,我起了玩心,要不咱俩比比?
陈然似乎有点意外,挑眉问道:你确定?
我认真地点点头,输了的人就答应赢的人一个条件,怎么样?
陈然见我认真,也来了兴趣,好。
好,那我先。
说着我就端起枪,脸上嬉皮笑脸的神色瞬间褪去,心无旁骛地开始瞄准,然后果断射击。
陈然似乎没有反应回来,等我放下枪的时候,还是睁着眼睛怔怔地看着我,我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咋啦?被本仙女的美貌迷得魂都飞了?
咳咳,没事,到我了。
陈然回过神,不自然地别过头去,也端起枪,瞄准,射击,一气呵成。
成绩出来了,我的成绩是 6.9 分,陈然的则是 6.7 分。
哟,陈队长啊,带女朋友来的?难怪这次发挥得不怎么样,原来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不过你女朋友技术也很不错哦。
报分的大哥好像跟陈然很熟,见陈然输了还调侃了一番,我听到女朋友三个字心里都乐开花了,对着陈然做出了一副小人得志的嘚瑟表情,哈哈哈哈,你输啦~
他似乎也没想到自己会输,但还是按照承诺,你想我答应你什么事?
我沉吟片刻,最后决定,我想要你做一天我的男朋友。
陈然闻言脸又红了,正欲开口,身后却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声音:这不是小然吗?好久不见啊,今天怎么有空来练练啊?这是你女朋友吗?真漂亮。
陈然闻言转头,兰姐。
然后转头跟我介绍道:这个是省射击队的教练,你叫她兰姐就行。
我乖巧地喊了一声:兰姐好。
好好好,小然这是你女朋友吗?长得可真漂亮。
陈然正欲开口解释,但是被我伶俐的眼锋一扫,又闭上了嘴,从鼻子里发出一个嗯,就没说话了,只是耳尖又不争气地红了。
切,这小伙子都二十来岁还不好意思,真是没出息,姑娘来,我刚刚看你打得不错,再来几枪我看看。
兰姐说着就把陈然挤到了一边儿,陈然对着我指了指旁边的看台座位,就过去坐下,远远地看着我。
我被他看着,心里冒出一股想要一雪之前被骗前耻的信念,这下面几枪打得更认真了。
好好好,真是个好苗子啊,你之前是不是有练过的啊?
嗯,算是吧。
我和兰姐去拿了瓶水,也走到了陈然的旁边的位置坐下。
小然啊,我看你女朋友怎么看怎么眼熟呢?你之前带她见过我吗?
没有啊。
那到底是在哪见过呢?啊!想起来了,在米国的全国大赛上,你是前年的冠军?!
陈然闻言也惊讶地看向我,我有点不好意思,微笑地点点头。
哎呀,小然啊!你可算是给我送来个宝啊,马上全国锦标赛就要开始了,我正缺人呢!你能不能让你女朋友来我这当几天教练帮帮忙?我这实在是缺专业人才啊!
兰姐就差笑得跟朵菊花一样了,陈然看向我,我的眼睛也同样晶亮亮地看着他,然后我就顺理成章地得到了一份临时教练的工作。
宁深小心地吃了一口,然后眼睛一亮。
张姐竟没有夸大,这面确实好吃!
他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面!
宁深吃得很快,几乎是狼吞虎咽。
甄宝珠见他吃的差不多了,于是正襟危坐,很认真道:“宁深,我有点事要拜托你。”
她想得很明白,既然迟早要离开这里自力更生,那么挣钱必须要提上日宁。
不管是去找工作,还是去看看有没有什么挣钱门路,她都要去县城一趟,那兜里必须要有点钱。
别的不说,公车费总是少不了,总不能走路去吧?
宁深眉头一皱,“你又想干什么?”
“你能不能借我点钱?10块也行。”
“啪!”宁深重重放下筷子,俊脸上是压抑的火气。
他就知道,这女人突然献殷勤肯定没好事。
又是要钱!
甄宝珠猜到他误会了什么,急忙道:“我不是白拿,可以写借条,以后还给你,而且我借钱是为了出去找工……”
“够了!”宁深直接打断,他不想听甄宝珠的一句狡辩,从口袋里掏出一些纸币,凑够了10块钱,然后重重拍在桌子上,“10块钱,给你!”
他是真的受够了。
自从娶了她,没有一天的安稳日子过,走到哪儿都被人嘲笑被戴绿帽,简直抬不起头来。
本以为她突然收拾屋子还做饭是真知错要改了,结果还是狗改不了吃屎!
“我丑话说在前头,这是最后一次!你拿了钱就安安分分的,如果你再做什么丑事,别怪我把你赶回老家!”撂下狠话,宁深气冲冲起身回屋,把门摔得巨响,可见实在气得不轻。
甄宝珠长长叹了一口气。
人的偏见是根深蒂固的,一朝一夕扭转不了。
其实也怪不了宁深对她误会太深,只怪原主太极品,把人伤得遍体鳞伤,谁还会信她?
能嫁给宁深,原主简直积了八辈子德,因为宁深尽管是被逼娶的她,名声也被她悔得一塌糊涂,但品行实在没得说,原主往死里作,他气得不行了也没对她家暴动手,并且最终还是给了她钱。
这男人,当真是不可多得的好男人。
好归好,但他是原主的男人,不是她的。
甄宝珠是决定要离婚的,不想欠宁深什么,所以把钱收起来之后,她找出纸笔,工工整整地写了一份欠条,然后敲开房间门,把欠条放在桌子上。
宁深已经躺到床上,终于忍无可忍,“你又想干什么?”
结婚之后,他跟她同床的次数少之又少,多数时候宁可在厂里的休息室睡沙发,也不想回来看她的臭脸。
现在在气头上,更不想跟她同床。
甄宝珠正在从柜子里掏被褥,对于他的怒火,只能叹气,“我拿被子去睡沙发,10块钱算我借你的,欠条我写好签字,放在桌上了。”
宁深一眼就看到欠条,上头娟秀的字迹和条理清晰的内容,让他吃了一惊。
甄宝珠根本没念过什么书,大字不识几个,写的字也歪歪扭扭的,比小学生都不如,怎么可能写得出这一手好字?
他拿着欠条,心头惊疑不定,抬眼看向外头的客厅,发现甄宝珠当真躺在沙发上。
她身上全是肉,木头钉成的旧沙发又小又硬,睡上去不止挤,还硌得慌,她那骄纵性子,怎么可能受得了?
又在玩苦肉计?
她可不是第一次玩这种鬼把戏了。
肯定撑不过三分钟!
宁深有心要给她一个教训,就算她叫苦卖可怜,也绝不同意跟她同床。
可是等了好半晌,甄宝珠依然蜷缩在沙发上,呼吸也平稳了。
宁深凑近一看,发现她竟然睡着了,心头突然有种怪异的感觉。
他觉得,眼前的甄宝珠好像真的变了。
她在欠条上写借他的10块钱,一个月内归还,他竟有种相信她真的会归还的感觉。
第二天。
甄宝珠起来的时候,宁深已经去上班了。
她也没有耽搁,换了一身宽松整洁的衣服,拿上10块钱就出门。
这一带是郊外,不少国营大厂都建在这里,厂房一排接着一排,工人们顶着大太阳进进出出,脚步很快,为了养家糊口都很拼。
甄宝珠也想走快点,但是身上全是肉,多走两步喘大气。
顶头太阳烤得厉害,空气闷热闷热的,没走出多远就出了一身汗。
这天气,对胖子太不友好了。
甄宝珠一遍遍擦额头上的汗,好不容易走到车站等到车,还差点被人给撞到。
“能不能动作快点?一身肉,挡到别人了!”
胖子不管走到哪里都没人权啊。
甄宝珠什么也没说,付了2毛钱车费,就往车尾的方向走,站在最角落的位置,也没坐下。
以她的体型,坐下来得占两个座位,不知道要遭多少白眼,还是站着好,权当减肥了。
因为在角落里,所以她并没有注意到刘梅也在车上,还看到了她。
刘梅目光微闪,她倒要看看,这肥婆要干什么!
公车吭哧吭哧行驶在旧水泥路上,一路颠簸。
甄宝珠被颠到晕车,幸好在吐出来之前到芒城城区,她急忙冲下车来,缓了好一会儿,才有心思观察八零年代的城区。
比起后世的高楼大厦,车水马龙,80年代的芒城可以说是破旧了。
只有一条水泥路主道,道路两边是刮了白墙的低矮楼房,铺面都在一楼,挂着红底黄大字的招牌。
米粉店,杂货铺,裁缝店……
一间紧挨着一间,门面都不大,密密麻麻的商品堆成一座座小山,又多又乱,店面也没什么装潢可言,但生意都还不错。
甄宝珠一间一间逛过去,看到门口贴有招工广告就停下来瞧一瞧,很快心里就有数了。
现在是八十年代中期,几乎招的都是跑腿打杂的小工,按上工天数算工钱,上一天工才几块钱,还不包吃住。
这哪够生活啊?
除开吃住的开销,就算勒紧裤腰带省吃俭用,一个月下来也剩不了多少钱,而且她堂堂时装设计师,难道要沦落到做这些小工?
逛了一圈,衣服都汗湿了,终于看到一家裁缝店招裁缝工。
勉强算专业对口,有点技术含量,虽然做6休1不包吃住,但一个月工钱60元,相比其他小工而言算是不错了。
然而,还没等甄宝珠开口问,老板娘就嫌弃地摆手,“一边去,我这儿不招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