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了经济来源,又回到了最初刚来地府的状态。如今我只有上次和陆渊联系剩余的那几十分钟可以使用,为了能早点见到这人,我就蹲在梦官旁边等着。他在那边玩俄罗斯方块,我就在这边问他,「你儿子多大啊?」梦官想了想,「我是在他 7 岁那年走的,算起来今年应该也有 14 岁了吧。」「你都死了 7 年,儿子还能给你烧游戏机,还挺孝顺。」「我儿子打小就跟我亲。」...
我没有了经济来源,又回到了最初刚来地府的状态。
如今我只有上次和陆渊联系剩余的那几十分钟可以使用,为了能早点见到这人,我就蹲在梦官旁边等着。
他在那边玩俄罗斯方块,我就在这边问他,「你儿子多大啊?」
梦官想了想,「我是在他 7 岁那年走的,算起来今年应该也有 14 岁了吧。」
「你都死了 7 年,儿子还能给你烧游戏机,还挺孝顺。」
「我儿子打小就跟我亲。」
提到儿子,梦官咧嘴傻乐,「这是我生前给他买过的最后一个玩具,估计是跟我闹别扭,气我死了之后一直没去见过他呢。」
没有冥币,就入不了梦。
我有点好奇,「你家里人没给你烧纸钱?」
「没有,估计恨我吧。」
梦官粗粝的手指摩擦着游戏机的边缘,四方的脸上愁云密布,像是在回忆。
「我属于开车猝死,挺突然的,就下班回家的路上。留下老婆孩子,孤儿寡母无依无靠的,恨我应该的。」
说着叹了口气,「不瞒你说,我当鬼差,就是想攒点钱能看看他们娘俩,顺便也积攒阴德,看能不能照拂到我老婆儿子。」
鬼差算是地府公职,工资开得不多,但功德却是成倍的积攒。
还真是每只鬼有每只鬼的心事,像梦官这种五大三粗的汉子,心思居然还挺细腻。
说起儿子,梦官的嘴就闲不住,「我儿子随我媳妇,长得俊。」
我狐疑地看了眼面前的国字脸,显然不相信。
梦官就知道我的疑问,从兜里掏出来了张照片,「给你看。」
我凑过脸,一看就呆住了。
照片上是个笑靥如花的女人抱着个小朋友,孩子年纪不大,大概就六七岁的样子,笑起来嘴巴中间还缺了颗牙。
只是……看上去为啥这么眼熟。
急促的刹车声、大声的叫喊声在耳边回荡,我护住孩子肉体和灵魂分离的痛感似乎再次侵袭。
如今身体的疼痛早就不见了,但还是下意识的抽搐了一下。
梦官使劲儿拍了我一下,「寻思啥呢,问你帅不帅呢!」
我回神「嗯」了一声,把照片还回去,「帅。」
梦官不满,「敷衍。」
突然沉寂许久陆渊梦境之门打开,我眼睛一亮,「梦官,我是不是可以进去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我感染的,梦官好像也有点激动,「赶紧的吧,还有 40 分钟,抓紧时间。」
我冲进去,「陆渊!」
入目却是病恹恹的身影。
他没有睁眼,一个人孤零零地躺在病床上,四周全是消毒水的味道。
短短几日,陆渊瘦了一大圈,没有刻意装扮过的脸色苍白,整个人带着没有生机的虚弱。
我眼泪「刷」就下来了。
陆渊抬手,似乎用尽了全身力气,才终于摸上了我的脸颊。
他声音微弱,我凑近了才能听清。
他说,「答应你的东西,没能给你烧过去,耽误你用了吧?」
都什么时候了,还讲这些没边际的话。
我被他搞得悲伤情绪消散了大半,「你怎么搞成这样?」
陆渊摇头不回答,只是盯着我瞧。
这次时间有限,我根本和他说不了几句话。
「我得走了。」我低头亲了亲陆渊的唇,「安心养病,照顾好自己,别让我死了都放心不下。」
确认了陆渊平安,我心情也舒坦了不少。
过了些时日,陆渊寄过来的包裹到了。
小店重新开站,我的鬼生也紧跟着步入正轨。
然而这天就在我打算关门,打算重复过去的生活习惯去见陆渊的时候,一抹熟悉的人却出现了。
来人竟是我那日跟陆渊提过的高中班长,老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