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小时候最讨厌那些暑期来支教的大学生,她有时候都觉得自己早熟得过分。 但是她不会说出来,因为别人是好心来的,她一个穷地方小村里的女孩,不知道好好感恩,还敢讨厌他们,这不是不识好歹吗? 但她讨厌的是,这些大学生以高高在上的姿态来支教,却明里暗里嫌弃他们这边条件不好,心里一点都不善良,只是想给自己的人生增光,而且占用的是他们小孩子的暑假时间。 所以,...
她小时候最讨厌那些暑期来支教的大学生,她有时候都觉得自己早熟得过分。
但是她不会说出来,因为别人是好心来的,她一个穷地方小村里的女孩,不知道好好感恩,还敢讨厌他们,这不是不识好歹吗?
但她讨厌的是,这些大学生以高高在上的姿态来支教,却明里暗里嫌弃他们这边条件不好,心里一点都不善良,只是想给自己的人生增光,而且占用的是他们小孩子的暑假时间。
所以,当学校里有这个公益写信活动,她第一反应就是抗拒,又要来这种无聊的活动了,写什么信,根本不会有人用心回信的,而且写的内容肯定很无聊。
她就没去报名,也没去领信件。
但老师给所有人都报名了,她收到了第一封信,这人太懒了,不是手写的,直接用电脑打印出来的。
他没关心她,整封信都在讲他的烦恼,他父母关系不和,他最近有点烦,想找个人倾诉,对面的同学,如果你不想听就不用回了……
她觉得很新鲜,于是回了信,后来那人给她寄来了好多书和玩具,两人断断续续信件来往到了她初中,就突然失去了联系。
对方的地址也是个学校,落款也是个笔名代号。
她到了南城后,找去了那边的学校,只知道徐宁桁、谢霆舟他们这群人都在这里上过学,因为这所学校就是当地的贵族院校。
直到,她在谢霆舟那边,发现了一个落款的章。
江阮阮回过神,摸过泛黄的信件上的印章,正是谢霆舟手里的那个章。
她不是那种隐忍不说的人,当时她发现后没多久,就拿着这些信件去问谢霆舟了,就算她知道谢霆舟有多讨厌她。
她主动上门,难免被人羞辱调侃,什么霆舟拿下了这个装高冷的村姑了,什么送上门的不要白不要。
她屏蔽了那些声音,只是诚恳地问谢霆舟:“能不能私下谈谈?”
谢霆舟弯着腰,漫不经心地打进了最后一个球,然后才手按着桌球边缘,同意了,他带她上楼去了那家酒店的房间。
他并不在乎她想说什么,也不怎么在乎她的存在,进了房间后,自顾自去冲了个澡换了衣服后,就开始拆他买的东西,他喜欢收藏鞋,喜欢收藏杯子,也喜欢收藏印章,听说他还有个老年人的烧钱爱好,收了许多古董。
她一直拘束地站着,紧紧地攥着手里的信件。
直到酒店管家进来更换室内的花束,还问谢霆舟要不要赏脸尝一下酒店主厨的新品甜点。
谢霆舟笑了下,随意地指了下江阮阮:“你让她尝尝吧。”
然后,他才问道:“你有什么事?”他的目光带着不友善的侵略和鄙夷,竟是慢吞吞地从她的腿打量到了脸上。
江阮阮开口:“我能看看你的印章吗?这个印章是不是你的?”她把信件尾巴的印章露给他看。
那一瞬间,他的表情有些奇怪,像是想笑,他漫不经心:“是我的,怎么了?”
而她听到这个肯定的回答,隐忍了许久的情绪溃了堤,她抿紧了唇,也不知道为什么,就那样激动,其实两人也没聊得特别特别多,但再联系上纸上的故人,她却眼泪如同断线的珍珠一样滚落。
他抬眸,瞳仁漆黑,十分平静:“有这么激动么?”
她把手里的信件都给了他,泪眼朦胧:“你还记得这些信么?”
他一封一封地看了过去,看得很慢,很认真,然后听到她说:“我没想到这辈子还会见到你,我一直在找你……”
他眼皮掀了掀:“找来干什么?”他轻挑地笑,“报恩么?”
她也不知道要找来干什么,报恩也算不上。
偏偏他还继续笑:“以身相许么?”
她羞得满脸通红,连连摇头,下一秒却被他拽到了怀中,她隐约能察觉到他莫名其妙的隐忍怒意,两人呼吸交缠,他便突兀地吻了她,唇舌相依,她脸上的眼泪都还没停,又听到他讥讽地问:“不是最近在跟徐宁桁谈恋爱么?”
“我没有!”
“没有就别靠得那么近。”
……
江阮阮回过神,把手里的信件重新整理好,放了进去锁上,她倒也不是有多怀念那段过去,但她也说不明白,她为什么还会继续留着这些信,当时谢霆舟还想拿走信,但不知怎么,又还给了她。
*
江阮阮敷了面膜,点了香薰,准备睡觉了,但徐宁桁竟给她打了电话。
“阮阮。”他声音有点含糊,大概喝了点酒,“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
徐宁桁莫名有点委屈:“你昨晚没回我的祝福。”
江阮阮一怔,后知后觉地想起,昨晚的事情太多了,当时手机里消息也很多,有的是客户群发,有的是朋友,她看到了徐宁桁的消息,本来是想回的,但是忘记了。
她真诚道:“抱歉,宁桁,我昨晚忘记了。”
徐宁桁很好哄,也为人认真:“没关系,我原谅你了。”
电话里一阵寂静,只有两人隐约的呼吸声,悠长绵绵,莫名有点尴尬和暧昧,她抿了唇问:“你有什么事么?”
“想见你。”他向来打直球,或许也有酒精的推波助澜,他笑了声,“阮阮,下雪了,记得我以前说的吗,我想跟你堆年年冬天的第一个雪人。”
江阮阮很冷静:“这不是冬天的第一场雪了。”
他认真反驳:“可是现在农历新年第一天啊,是今年的第一场雪,很漂亮,很好看。”
江阮阮不说话。
他说:“雪好大,很冷,我就在你楼下。”
“哪里的楼下?”
“谢霆舟的房子。”
江阮阮很无奈,说:“宁桁,我真的不想害你,我的事情你也听说了吧,你也知道,我跟谢霆舟在一起,这是谢霆舟的房子。”
“可是你怎么知道,我不想被你害,阮阮,你从来没给过我选择的机会。”他的声音散在了雪夜里,竟是控诉,“你只会通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