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致病性禽流感A(H5N1)病毒自1997年首次报道引起人类疾病以来，已成为全球公共卫生的重大威胁，截至2024年11月，全球已有24个国家报告超过900例人类病例，累计病死率约为50%。

在美国，A(H5N1)病毒自2021年再次出现人类病例后，于2024年在家禽和奶牛中引发大规模感染，并报道了66例人类病例，提示病毒可能通过接触感染动物传播给人类【1】。

此外，A(H5N1)病毒的变异性和适应性使其传播能力增强和对现有抗病毒药物产生耐药性的风险增加，进一步加剧了防控难度【2】。

因此，深入分析A(H5N1)病毒在不同宿主中的传播特性、感染机制及对人类健康的影响，对于制定有效防控策略、预防和控制疫情扩散具有重要意义。

基于此，Shikha Garg 等研究学者们在国际顶尖医学期刊 The New England Journal of Medicine 上发表了题为 Highly Pathogenic Avian Influenza A(H5N1) Virus Infections in Humans 的研究结果【3】。研究表明，

1）A(H5N1)病毒通常导致美国成年人出现轻微的、以结膜炎为主的、持续时间较短的疾病；

2）大多数患者接受了及时的抗病毒治疗。

3）发现人传人的证据。

4）目前职业暴露人员的个人防护装备使用不足，提示需要采取额外策略以降低暴露风险。

主要研究内容和结果

🔷  病例特征：

2024年3月至10月期间，美国共报告了46例成人A(H5N1)病毒感染病例，涉及六个州。

其中，25例与感染奶牛接触有关，20例与感染家禽接触有关，1例无明确暴露源。45例有动物暴露的病例患者中位年龄为34岁，76%报告无基础疾病。

所有病例患者均出现至少一种症状或体征，其中42例（93%）出现结膜炎，22例（49%）出现发热或感觉发热，16例（36%）出现呼吸道症状。

16例有症状缓解且有症状发作日期的病例患者中，症状中位持续时间为4天（范围1至8天）。

表1. 患者流行病学特征

🔷  治疗情况：

39例（87%）病例患者接受了奥司他韦治疗，治疗中位持续时间为5天（范围3至10天）。

奥司他韦治疗的中位开始时间为症状发作后2天（范围0至8天），62%的患者在症状发作后2天内开始治疗。

表2. 患者临床特征及结果

🔷  个人防护装备使用：

在职业暴露人员中，手套（71%）、眼部防护（60%）和面罩（47%）是最常用的个人防护装备类型。报告同时使用眼部防护和呼吸器或面罩的情况较少（36%）。

🔷  传播风险：

在97例有动物暴露的病例患者的密切接触者中未发现额外病例，未发现人传人的证据。

编者按：

1，美国首例禽流感致死病例：

2025年1月6日，美国路易斯安那州报告了第一例 H5N1（禽流感）死亡病例。该名H5N1病毒感染致死患者年龄超过 65 岁，且患有基础疾病。

该患者在接触“非商业后院鸡群和野生鸟类”后感染了禽流感。

2，传播途径-不仅仅是禽类、但主要是禽类：

2021 年底，该病毒在北美再次出现，并迅速引起了科学家的注意，因为它似乎扩大了动物受感染的范围，超出了鸟类，并感染了越来越多的哺乳动物。

在当前的感染疫情中，H5N1病毒已传播到至少 26 个国家的 48 多个物种；但家禽仍然是主要传染源。

美国CDC公布的有较清晰传染源的途径如下：

• 可能与商业家禽接触的病例（例如家禽养殖场或扑杀行动）：

• 华盛顿 (3)

• 亚利桑那州 (2)

• 可能与商业奶牛接触的病例：

• 加利福尼亚州 (1)

3，受害者主要是动物：

H5N1病毒导致海洋哺乳动物大量死亡，包括 2023 年在南美洲死亡的 24,000 只海狮。

2024 年 2 月，世界卫生组织首席科学家杰里米·法拉尔博士将 H5N1 的持续传播称为“动物大流行”。

美国抽查显示，16个州的919个奶牛群检测呈H5N1阳性。

4，为什么眼睛症状明显？

科学家认为H5N1 病毒会通过眼睛感染人体，是因为流感病毒通过细胞表面的糖类（称为唾液酸）进入细胞。鸟类和人类的眼睛细胞上主要有 α 2,3 唾液酸受体。

但另一种唾液酸受体 α 2,6 在人类呼吸道中更为常见；人类流感病毒（包括引起季节性流感的病毒）已经进化为通过 α 2,6 受体感染细胞。这可能是今年冬天流感也很严重的原因。

5，我们安全吗？

需要特别提醒的是，人类感染H5N1 病毒的风险目前很低；大都症状很轻。

但有两例病例引发了北美的广泛关注和恐慌。

其一就是刚刚病死的美国路易斯安那州病例，其二是加拿大一位13岁的病例，已经出现肺和肾衰竭。

最令科学家担忧的是：这两名患者都感染了 D1.1 病毒株，这种病毒在野生鸟类中传播；它与感染奶牛场工人的 B3.13 病毒不同。科学家担忧，D1.1 病毒株是否可能导致更严重的疾病。

References：

【1】 https://www.cdc.gov/bird-flu/situation-summary/index.html

【2】World Health Organization. Cumulative number of confirmed human cases for avian influenza A(H5N1) reported to WHO, 2003-2024. November 2024

【3】DOI: 10.1056/NEJMoa24146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