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年9月16日，美国非营利性机构《公共卫生和医疗专业人员透明组织》（Public Health and Medical Professionals for Transparency，PHMPT）向法院起诉美国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FDA），要求FDA披露辉瑞mRNA疫苗完整的评审数据^[1]。

● PHMPT是由美国的公共卫生专业人员、医疗专家、科学家和新闻工作者组成的非营利性组织，致力于医疗数据的透明化工作，该组织会在网站上公布获取到的所有数据文件^[2]，便于专家审查和分析，但该组织对数据不表达任何立场。

图1 PHMPT官网介绍（图源：[1]）

在起诉书中，PHMPT表示，尽管FDA确认辉瑞疫苗满足FDA批准的高标准安全、有效和制造质量，但是许多公共卫生官员、媒体工作者、期刊工作者、科学家、政界人士、公众人物以及拥有大量社会资源或媒体资源的其他人士，表示就FDA给予辉瑞公司生产疫苗的许可证公开对数据和信息的充分性、审查观点的适当性以及分析结论的正确性等方面提出疑问。

在收到PHMPT的诉讼书后，FDA向联邦法官申请每个月只披露500页相关文件。但现实情况是，辉瑞向FDA提供的全部疫苗数据总页数至少有450000页，如果每个月公布500页，需要900个月才能公布完。也就是说，公布完全部资料需要75年，需要等到2096年大众才能看到完整的辉瑞疫苗数据。对于这个结果，PHMPT很是愤怒，坚持上诉披露。

FDA以败诉收场

被迫披露辉瑞疫苗评审数据

3月1日，德州联邦法院宣布FDA败诉。由此，FDA被迫公布涉及辉瑞疫苗的相关审评文件，其中包括一份38页的《授权后不良事件报告的累计分析》（Cumulative Analysis of Post-authorization Adverse Event Reports，以下简称《累计分析》）；而在此份38页的《累计分析》中，一份9页的附录《特别关注的不良事件清单（List Of Adverse Events Of Special Interest）》引发公众热议，因为它记录了公众最为关心的信息——辉瑞mRNA疫苗的副作用。一经公布，这份附录被摘选、翻译，迅速在网上传播开来。随后热点词“死亡率高达2.9%”、“副作用足足9页”、“副作用高达1000多种”和“4.2万人死了1223例”在网络广泛传播，引发全球网友讨论。

根据《累计分析》，截至2021年2月28日，共接收42086例在接种疫苗后出现异常事件的个案（表1），涉及158893个异常事件，大部分个案主体来自英国、美国、德国、法国、葡萄牙和西班牙，其余来自56个其他国家。

表1 辉瑞疫苗42086例异常事件个案展示

表格来源：[2]

通过表1所示，这些个案中的受害者，平均年龄为50.9岁，29914人为女性（71.1%），9182人为男性（21.8%），其余不详；其中19582人已康复或在康复中（46.5%）、520人已康复但有后遗症（1.2%），11361人尚未康复（27%），1223人死亡（2.9%），9400情况未知（22.3%）。

图2 辉瑞疫苗异常事件个案展示（数据来源：[2] | 制图：生物探索编辑团队）

此外，疫苗数据文件披露辉瑞疫苗高达1291种副作用！常见副作用（图3）有肾脏损伤、急性心肌病、急性弛缓性脊髓炎、脑干栓塞、心脏骤停、出血性脑炎等；甚至还出现了很多先前从未报道的不良反应，如筋膜炎、眼部肿胀、面瘫、斑秃、过敏休克、妊娠过敏反应综合征、急性呼吸衰竭、癫痫等。在所有的不良反应中，“发生率”最高的是头痛，占比24.1%，其次分别为发烧18.2%，疲劳17.4%，寒战13.1%，接种疫苗部位疼痛12.3%和恶心12.3%。

图3 《特别关注的不良事件清单》部分文件（图源：[2]）

美国CDC：

mRNA新冠疫苗具备安全性

消息一经传播，关于辉瑞疫苗、mRNA疫苗的安全性引发美国群众热议，甚至一度引起恐慌。

3月7日，一位来自美国疾病控制和预防中心（Centers for Disease Control and Prevention，CDC）的研究员Julianne Gee以通讯作者在The Lancet Infectious Diseases发布题为“Safety of mRNA vaccines administered during the initial 6 months of the US COVID-19 vaccination programme: an observational study of reports to the Vaccine Adverse Event Reporting System and v-safe”的研究（图4）[3]。 他表示，通过分析美国疫苗不良事件报告系统(Vaccine Adverse Event Reporting System,VAERS)和v-safe收集的监测数据，大规模接种6个月的数据足以支撑mRNA新冠疫苗的安全性，目前发生的大多数不良事件报告都是轻微、短暂的。随附的社论表示，这份报告“令人放心”。

图4 文章发布页面（图源：[3]）

在此项观察性研究中，研究员分析了2020年12月14日至2021年6月14日期间，VAERS和v-safe收集到的关于疫苗接种的监测数据。VAERS报告被归类为非严重、严重或死亡，报告率的分母为COVID-19接种总剂量数。v-safe则着重收集接种者在接种疫苗后的0-7天内，报告的反应原性、严重程度（轻度、中度或重度）和健康影响（即无法进行日常活动、无法工作或接受专业医疗护理）。

根据VAERS数据显示，2020年12月14日至2021年6月14日期间，美国共接种了298792852剂mRNA疫苗，其中有167177332剂是辉瑞mRNA疫苗BNT162b2（以下简称“辉瑞疫苗”），接种的中位年龄为50岁（IQR33-65岁）；有131639515剂为美国国家卫生研究院下属国家过敏症和传染病研究所和莫德纳公司合作研发的mRNA-1273（以下简称“莫德纳疫苗”），接种的中位年龄为56岁（IQR39-68岁）。女性（53.2%）接种疫苗的比例要高于男性（45.8%）。

研究期间，VAERS处理了340522份不良报告，具体数据如下：

▼ 在所有不良报告中，有164669例和辉瑞疫苗相关，175816例和莫德纳mRNA-1273相关；

▼ 在所有不良报告中，313499人为非严重，占比92.1%；22527人为严重（非死亡），占比6.6%；4496人为死亡，占比1.3%（图5）；

图5 VAERS不良报告中，非严重、严重数据对比（图源：[3]）

▼ 在占比92.1%的非严重性不良报告中，头痛占据首位，总人数达64064，占比20.4%，其次分别为疲劳16.6%、发热16.3%、寒战15.7%、疼痛15.2%、恶心11.9%、头晕11.9%、肢体疼痛10.1%、注射部位疼痛9.2%和红斑等等（图4）；

▼ 在占比7.9%的严重（包含死亡和非死亡）不良报告中，主要副作用依次有呼吸困难、死亡、发热、疲劳、头痛、胸痛、恶心、疼痛、虚弱、头晕等（图6）。

图6 VAERS不良报告中，严重和非严重不良反应数据（图源：[3]）

在v-safe调查报告中，共有7914583位参与者，其中超半数参与者自我报告了局部和全身反应原性，具体数据如下：

★ 数据显示接种第2剂后，参与者的局部反应原性比接种第1剂后更为频繁；

★ 与第1剂相比，接种第2剂后参与者无法工作、无法正常活动或寻求医疗护理的报告更多；

★ 不到1%的参与者报告在接种疫苗后寻求医疗护理。

通过综合分析对比VAERS和v-safe数据，研究人员发现反应原性与临床试验和授权后早期监测报告相似。在VAERS和v-safe中，局部注射部位和全身反应均有普遍报道，具体数据如下：

★ 与辉瑞疫苗相比，v-safe参与者更频繁地报告莫德纳疫苗的短暂不良反应；

★ 在任意一种疫苗中，第2剂的不良反应出现频率都高于第1剂；

★ 女性参与者比男性参与者更频繁地报告不良事件和反应；

★ 65岁以下的个体比65岁及以上的个体更频繁地报告不良事件和反应；

★ 老年组的死亡率报告率较高。

研究人员表示，得益于疫苗安全数据链（VSD）、VAERS和v-safe数据监测系统的互补性，美国对于COVID-19疫苗的安全性监测一直是最全面的。在研究期间，所有COVID-19疫苗均由FDA的EUA（The Emergency Use Authorization，应急使用授权）管理，即使在无法确认不良反应是否与疫苗接种相关的前提下，疫苗提供商都会及时报告所有接种后严重不良事件的发生。此外，接种mRNA疫苗后，人体发生严重不良事件在现实中很少见，例如心肌炎。目前，疫苗接种仍然是预防新冠最积极有效的途径，在预防重症疾病方面也取得了有目共睹的成果。研究人员会继续跟进分析VAERS和v-safe数据监测系统，为公众带来更多有价值的信息。

参考资料：

[1]https://endpts.com/fda-begins-court-mandated-release-of-thousands-of-pages-on-pfizers-covid-19-vaccine-review/

[2]https://phmpt.org/pfizers-documents/

[3]Matthew S Krantz, Elizabeth J Phillips. COVID-19 mRNA vaccine safety during the first 6 months of roll-out in the USA. The Lancet Infectious Diseases, Available online 7 March 202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