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攻克实体瘤再添一员！CAR-M细胞疗法在实体瘤治疗方面显示出良好效果，有效弥补了CAR-T细胞疗法在该治疗领域的不足，为实体瘤患者提供了全新治疗选择。

近日，传奇生物用于治疗复发/难治性多发性骨髓瘤，靶向B细胞成熟抗原的CAR-T疗法西达基奥仑赛的生物制品许可申请获FDA批准，再度把CAR-T细胞疗法的热度推上新高度。毋庸置疑，CAR-T细胞疗法在多种血液瘤的治疗，如白血病、淋巴瘤、多发性骨髓瘤，皆表现不俗。但是，CAR-T细胞疗法也存在自身局限，由于靶点选择困难、CAR-T细胞进入肿瘤组织困难、进入肿瘤组织之后易被其他免疫抑制性分子或细胞阻挡，因而在实体瘤治疗领域的进展并不顺利。在这种情况下，CAR-M细胞疗法应运而生，为攻克实体瘤带来新希望。

▼CAR-M：肿瘤免疫治疗新希望

CAR-M疗法是指将经过编辑的特定CAR基因植入巨噬细胞，以装备巨噬细胞能够通过特异性抗原与肿瘤细胞表面结合并随后激活巨噬细胞的活性，进而实现肿瘤杀伤功能。CAR-M的操作流程为：首先从患者血液中分离出原代单核细胞，然后用所需的抗原特异性嵌合受体转导细胞，重新融合的CAR-M细胞被募集到患者肿瘤部位。这些细胞进入肿瘤之后，CAR-M（图1）通过肿瘤相关抗原与CAR结合进而被激活，CAR-M通过CD3-ζ发出信号，吞噬肿瘤细胞，同时释放细胞因子和趋化因子。

图1 CAR-M细胞疗法的作用机制（图源：Carisma Therapeutics官网）

巨噬细胞是一种吞噬细胞，具有强大的吞噬作用，其中浸润在肿瘤组织中的巨噬细胞称为肿瘤相关巨噬细胞（TAMs），是存在于肿瘤微环境（TME）中的免疫细胞，兼具肿瘤杀伤和促进肿瘤生长的作用。与CAR-T相比，CAR-M具有明显优势，由于肿瘤细胞周围基质形成的物理屏障，T细胞不能进入肿瘤组织，但巨噬细胞却可以进入。并且，CAR-M不仅可以吞噬肿瘤细胞，还能促进抗原呈递能力和增强T细胞杀伤力。因而，由于其独特的效应功能，如何激活巨噬细胞的抗肿瘤作用受到学者的关注。

2020年，来自宾夕法尼亚大学佩雷尔曼医学院的Gill团队提出，对巨噬细胞进行基因改造很有可能是开发有效治疗实体瘤细胞疗法的关键所在。通过一系列试验研究，他们发现靶向肿瘤抗原的嵌合抗原受体（CAR）表达在巨噬细胞上，可以让巨噬细胞攻击实体瘤，实现肿瘤杀伤作用。在两种实体瘤异种移植小鼠模型中，单次输入CAR-M可降低肿瘤负荷，并延长小鼠总生存期（图2）。

图2 研究成果（图源：Nature Biotechnology）

这项研究表明，经过基因改造后的巨噬细胞，不仅表达了靶向抗原的CAR，而且被激活分化成促炎症的M1巨噬细胞类型，从而有效杀伤肿瘤。

▼CAR-M细胞疗法研究进展

由于具备CAR-T技术所欠缺的优势，CAR-M技术开始备受关注。Gill博士、Michael Klichinsky博士和Penn联合创立了Carisma Therapeutics公司，想要尝试通过临床研究努力推进CAR-M技术的研究和开发。该公司成立于2016年，先后获得艾伯维风投、HealthCap等投资者共6290万美元的融资，一直以来备受业内关注，其有多条CAR-M实体瘤管线（图3）：靶点分别是HER2（治疗HER2阳性实体瘤）、Mesothelin（治疗间皮素阳性实体瘤）和PSMA（治疗转移性去势抵抗前列腺癌），在这其中，进展速度最快的是靶向人表皮生长因子受体2（HER2）的CT-0508。

图3 Carisma Therapeutics在研CAR-M细胞疗法管线（图源：Carisma Therapeutics官网）

CT-0508（图4）是一款靶向人类表皮生长因子受体2（HER2）的嵌合抗原受体巨噬细胞疗法，用于治疗实体瘤患者，为实体瘤患者带来了新的治疗方案。2020年7月，CT-0508细胞疗法获FDA批准开展临床；2021年3月，Carisma公司宣布已在1期多中心临床试验中完成首例靶向Her2的CAR-M细胞疗法（CT-0508）受试者给药，也是CAR-M细胞疗法首次用于人体研究，这一研发进展为CAR-M改造治疗实体瘤带来了崭新的希望。这项研究旨在确定该药物在18名患者中的安全性和耐受性，以及生产CT-0508的可行性，其次要终点包括RECISTv1.1估计的客观缓解率和估计的无进展生存期。2021年9月，该公司宣布美国FDA已经授予细胞疗法CT-0508快速通道资格。围绕实体瘤异种移植模型中使用的CT-0508的早期研究表明，除了显示抗肿瘤活性外，单剂量的药物还可以显著提高总生存期。

图4 CT-0508（图源：Carisma Therapeutics官网）

Carisma公司首席执行官Steven Kelly表示：“FDA决定授予CT-0508快速通道资格，是基于基因工程的细胞疗法开发的有一个重要里程碑。这一指定进一步表明，迫切需要加快开发和审评能够解决患者未满足需求的新疗法，这些癌症患者可能对现有的治疗方法没有应答。”

2021年12月，Carisma宣布与默沙东合作开展临床研究，以评估CT-0508与默沙东的抗PD-1疗法KEYTRUDA联合用于治疗HER2过度表达的实体瘤。目前，CT-0508正处于1期临床开发阶段。此外，除了HER2外，Carisma还开发了靶向PSMA和间皮素的CAR-M细胞疗法，目前均处于临床前阶段。CT-1119靶向间皮素阳性实体瘤，CT-0729靶向前列腺特异性膜抗原，用于治疗转移性去势抵抗性前列腺癌。2022年1月，Carisma宣布与Moderna建立合作关系，将Carisma的工程巨噬细胞技术与Moderna的mRNA和LNP技术相结合，用以开发CAR-M细胞疗法。

除了Carisma潜心研究CAR-M细胞疗法之外，也有其他生物制药公司看好CAR-M疗法的前景。2021年12月，致力于下一代细胞治疗和基因治疗的生物技术公司Inceptor Bio与加州大学圣巴巴拉分校就CAR-M平台（图5）签订许可协议，加速公司在难治性癌症方面的研发之路。

图5 Inceptor Bio的CAR-M技术平台（图源：Inceptor Bio官网）

此外，我国鲲石生物也在积极布局CAR-M细胞疗法，其专注于巨噬细胞嵌合抗原受体疗法以及推广巨噬细胞在临床以及抗衰老领域的应用。目前，鲲石生物已经建立了巨噬细胞靶向治疗实体瘤平台、巨噬细胞分泌平台以及巨噬细胞谱系分化筛选数据库，拥有丰富的研发管线，在巨噬细胞靶向实体瘤方面颇具竞争力，致力于在5-6年内达到2个创新型药物成功上市。

与CAR-T细胞疗法相比，CAR-M确实存在诸多优势，能够进入实体瘤微环境，能够激活适应性免疫应答，并且能够在恶性实体瘤环境中生存。因具备以上优势，CAR-M得以在实体瘤治疗领域中显示出较好的治疗效果，也正因为如此未来很可能会为实体瘤患者带来全新且有效的治疗方案。

但需要注意的是CAR-M也存在一定的局限性，首先巨噬细胞是人体抗击癌细胞和病毒的第一道防线，这一特性的存在会使巨噬细胞对病毒载体产生抗性，可能会导致病毒载体无法感染巨噬细胞；无法大量扩增，巨噬细胞增殖分化能力较弱，因而无法大量获取，可能会限制其在人体内的治疗效果；可能会产生毒副作用，如果巨噬细胞在体内被过度激活，其分泌的IL-1、IL6等白介素因子很可能会造成细胞因子释放综合征反应。由于存在这些局限，所以CAR-M细胞疗法的研发之路注定不会一帆风顺，其在进入临床之前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但是我们相信只要研发一直在路上，就能看到CAR-M细胞疗法造福广大患者的一天。

题图来源：Carisma Therapeutics官网

撰文|木子久

排版|木子久

参考资料：

[1]Klichinsky M, Ruella M, Shestova O, et al. Human chimeric antigen receptor macrophages for cancer immunotherapy. Nat Biotechnol. 2020 Aug;38(8):947-953. doi:10.1038/s41587-020-0462-y. Epub 2020 Mar 23. PMID: 32361713; PMCID: PMC7883632.

[2]https://www.targetedonc.com/view/fda-grants-fast-track-designation-to-novel-her2-targeted-car-m-therapy-in-solid-tumors

[3] FDA授予HER2靶向CAR-巨噬细胞CT-0508用于实体肿瘤的快速通道资格。https://m.haioubds.com/shop/information/informationDetail/1971

[4] https://www.inceptor.bio/areas-of-focus?hsLang=en

[5]https://www.biospace.com/article/releases/moderna-and-carisma-establish-collaboration-to-develop-in-vivo-engineered-chimeric-antigen-receptor-monocytes-car-m-for-oncology/?keywords=RN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