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缓解新冠疫苗供应不足等挑战，不同疫苗“混合接种”的策略在国际上获得了关注。但一直以来尚缺乏有关此类接种方案的免疫原性（immunogenicity）、反应原性（reactogenicity）或安全性的数据。

今天，《柳叶刀》最新发表了来自英国大型随机试验的重要数据，通过评估阿斯利康新冠疫苗ChAdOx1 nCoV-19和辉瑞/BioNTech新冠疫苗BNT162b2的组合接种方案，分析受试者接种后的局部和全身反应、以及实验室血液和生化检测结果，为混合接种的安全性提供了初步数据参考。

由牛津大学团队领衔的Com-COV研究，是英国一项多中心、受试者单盲、随机的异源初免-加强（heterologous prime-boost）新冠疫苗接种研究，旨在提供证据，用于指导不同的疫苗组合方式，以提供更灵活的接种程序，促进更多人早日接种。

研究采用两剂量疫苗接种方案（第一针初步免疫[prime]，第二针加强免疫[-boost]），比较了BNT162b2（下文简称BNT）和ChAdOx1 nCoV-19（下文简称ChAd）两款疫苗两针接种共4种组合方式，以及不同接种间隔（28天或84天）的影响。4种接种组合包括：两针ChAd，两针BNT，先ChAd后BNT，以及先BNT后ChAd；4种接种组合都测试了两种接种间隔。

研究共招募纳入了830名受试者，受试者年龄均在50岁及以上，没有合并疾病，或合并疾病仅轻中度且控制良好。这项分析提供了初步的反应原性和安全性数据：反应原性数据来自28天间隔组受试者自我报告的局部和全身性症状，收集时间为第一针和第二针接种后7天内；血液学和生化安全性监测数据来自28天间隔组中的100名受试者，在研究基线（第一针前）、第28天（第二针前）和第二针7天后收集。

共有463名受试者两针接种间隔为28天，所有受试者接种了第一针疫苗，461人接种了第二针加强疫苗。所有463名受试者的中位年龄为57岁（范围为50-69岁），女性占46％，少数族裔占25％，4组不同“混合”方案的受试者基线特征平衡。

结果显示，在采用两针同款疫苗方案的人群中，ChAd组第一针和BNT组第二针后，记录到的全身反应原性更高。

相比两针同款疫苗，两种混合接种方案在第二剂后都引起了更明显的全身反应。

以报告自我感觉发热（feverish）为例：

ChAd/BNT组合的接种者中，有34%（37例/110例）；两针ChAd接种者中，有10%（11例/112例），出现该反应的接种者比例绝对差异为24%（95% CI 13%-35%）。

BNT/ChAd组合的接种者中，有41%（47例/114例）；两针BNT接种者中，有21%（24例/112例），出现该反应的接种者比例绝对差异为21%（95% CI 8%-33%）。

在发冷、疲劳、头痛、关节痛、不适和肌肉酸痛方面，也观察到了相似的趋势。没有接种者由于这些症状而住院。这些接种反应大多在接种48小时内出现。

图中的局部反应包括：接种部位变硬、发痒、疼痛、发红、肿胀、发烫（warmth）。全身反应包括：发冷、疲劳、发热（fever，≥38.0°C）、有发烧感（feverish，无体温记录）、头痛、关节痛、不适、肌肉酸痛、恶心、呕吐、腹泻。

严重程度依次为轻度、中度、严重、住院。

在研究开始前，受试者已被告知对乙酰氨基酚可能会减少疫苗的副作用，但研究人员并未积极建议他们进行预防性用药。实际统计结果显示，各组都有一定比例的接种者在第二针疫苗接种48小时后服用了对乙酰氨基酚，混合接种的受试者服药比例更高。

接种两针ChAd：服药比例36%（40例/112例），

接种ChAd/BNT组合：服药比例57%（63 例/110例），

接种两针BNT：服药比例41%（48例/117例），

接种BNT/ChAd组合：服药比例60%（68 例/114例）。

论文指出，“特别值得注意的是，这些数据是在50岁以上受试者获得的，而在较年轻的人群中，反应原性可能更高。”

两针同款疫苗和两款疫苗混合接种方案之间，接种者的血液学和生化特征相似。混合接种方案中所有实验室不良事件均为2级或更低；在第二针加强免疫后第7天，任何一组都没有血小板减少症。

论文总结指出，“在获得更完整的安全性数据和免疫原性结果之前，这些数据表明，Com-COV研究中采用的混合接种方案可能有一些短期影响，对乙酰氨基酚有助于缓解这些症状。但可以放心的是，所有反应原性症状都是短暂的，有限的血液学和生化检测数据也没有带来担忧。”

研究通讯作者、牛津大学疫苗学教授Matthew Snape博士补充谈到，“重要的是，（研究采用的混合接种方案）没有安全问题或信号，但这并不能告诉我们免疫反应是否会受到影响。我们希望在未来几个月内报告这些数据。”

目前，Com-COV研究还在持续评估BNT162b2和ChAdOx1 nCoV-19混合接种方案的长期影响，其中，主要免疫学结果数据预计将在2021年6月揭晓，研究还将新增分析，对乙酰氨基酚预防性用药或常规用药是否会减少这些反应。此外，研究团队也将评估其他可用新冠疫苗的组合方案。期待更长期的数据能进一步为混合接种提供参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