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访吴秀波:灵与肉的轻重是个答案清晰的谜
时间:2021-09-07 12:04:16 热度:37.1℃ 作者:网络
“电影对我来说是一个不熟悉的领域。”吴秀波很坦然地说,“从一出道就演电视剧,到现在为止,我都觉得自己是一个电视剧演员。”采访临近结束的时候,他又强调了一次这个观点,并以驼鹿迁徙作例,电视剧里的鹿是商业型的鹿,能卖片的演员就是头鹿,占据着话语权;但在电影里,你能卖片也是一只职能型的鹿,必须听导演的。 朋友圈这东西最滑稽了,发一个“天好蓝”,你跟谁说的,目的在哪儿? 吴秀波在《北京遇上西雅图之不二情书》里,跟汤唯同框的对手戏屈指可数,两人通过写信这种古典的方式完成了精神恋爱。接受采访的时候,总不能避免被问到,你相信这种爱情的发生方式吗?你还写信吗? “所有人提这个问题的时候,我特别的恍惚,满天飞舞的信件难道大家看不到吗?我们天天在发短信,因为如果说信只是用书写来做形式的话,这个太刻板了,我说这个年代写信的人好像远比我曾经十几岁或者八十年代的人多得多。” 然而更多人的疑问在于,现在的生活节奏太快了,微信连一秒都不需要就能把你想说的话传达给对方。吴秀波进一步阐述他的想法:“很多的人最初开始发短信的时候习惯于秒回,突然间发现对方不能秒回的时候,有的时候有一种被冷落感,但实际后来你自己发现你也不能秒回的时候,才知道这属于忙碌。” 吴秀波本人不发朋友圈,直到2012年才换了第一个智能手机。他不理解发朋友圈的人背后的行为逻辑,“你写信也好,发微信也好,你都知道发给谁,而且一定有其目的所在——你昨天怎么没来?你欠我钱什么时候还?你是不是喜欢我?咱出去吃饭吧?发一个朋友圈,天好蓝,又听到一首忧伤的歌,你跟谁说的,目的在哪儿?” “发完了,你在那儿等着,夜里好难受,有6个人回,为什么?”吴秀波把这归结为孤单,“看似拥挤的人群里,每个人却是孤单的,眼前全是身影却找不见自己的时候,就需要发出一种声音,听到反馈。什么是《不二情书》,只是一个拍电影的人发了一个最大的朋友圈,谁花钱谁就回了。” 我有亲密关系恐惧症,我以为人是不能进行深层次交流的 不止一次的,吴秀波说自己有亲密关系恐惧症,“我以为人是不能进行深层次交流的”。为什么不能进行准确交流?他的理解是:“每个人对词汇的理解不同,比如我们说妈妈这个词,这是我们学到的第一个词,你想的是你的妈妈,我想的是我的妈妈,一个词尚且有如此大的差异,我们再说工作、恋爱、生命、年代、时尚、价值全都不一样,当所有的单位计量都不一样的时候,我们怎么可能产生准确交流?绝无可能。” 不能准确交流,生命就会产生孤独感。那么,人本身的心理交流要如何解决?吴秀波给出的处理方式是自我问答,“我之所以能特别认真的对待你的每一句问话,是当你问完我以后,我把你的话题再转述给自己,再问一遍,像进行一个自我回答一样的去交流,我并不需要去规避你,我也不需要去奉承你,但是我要以自己的原则来跟我自己准确的作答,这样我一天就不白过,至少我在自己跟自己说话。” 3年前,吴秀波曾经针对这种自我排解举过一个自己的例子,他说他能看到正在生气的自己。有一次拍戏,导演对他的表演有疑虑,但双方又没有沟通好,吴秀波说他当时就怒了,甚至想朝导演扑过去,对面的女演员问他是不是心里有两个小人,理性的一个正在极力勒住要发怒的另一个,不如试着放松一点。吴秀波当时就想到自己家大儿子因为小儿子挨骂,委屈到踢凳子,他就上前轻轻抱住大儿子,那一瞬间大儿子就好了,因为大儿子能切实感受到爱。而在片场的自己,吴秀波说他就像他的大儿子一样,在脑海里自己给自己一个拥抱,就把情绪排解了,这个方法叫“关照”。
灵与肉的轻重是个答案清晰的谜 虽然说着不相信人可以进行深层次交流,但吴秀波还是迷恋交流感,胜过书写。“为什么我们除了看书以外要看戏?你会发现表情这个东西不仅仅只有人类这一种动物拥有,狮子、海豚、猫、狗,全有表情,如果声音和文字能够传达一切的时候,表情意味着什么?它一定能传达你传达不了的东西,所以我以为声音、表情它所能传导的绝非文字所能及,甚至于很多的书里讲到过‘不立文字’这四个字,文字是讲不清楚真正生命中情感和态度的。” 这跟《不二情书》所表达的命题恰恰相反,电影里是由书写感而生发的爱情故事。就吴秀波个人而言,他认为交流是人在生命旅途中一种无望的寻找,“人必须要交流,否则太过孤单。” 对于爱情里灵与肉的理解,虽然没有正面回答,但本质上来讲,吴秀波是“谈爱派”的。是精神交流还是身体交流产生的爱更纯粹?“你要说我们现在对待很多说不清的道理,因为人类是没有真正道理的,只有表达情绪和情感的权利,对我来说,它是一个答案清晰的谜,难道这件事儿你自己问自己,花一个小时问不清楚吗?问得清楚,但你依然愿意拿它当谜一样看待,否则生命将太多无趣了。” 对话吴秀波:汤唯在交流方面还蛮文艺的 搜狐娱乐:跟汤唯聊的时候,她说电影有一段特别打动她,老头把车撞墙了,老奶奶在哭,说你这么大年纪了开什么车,她说这个很温馨。你在整个戏里面,哪个情感的部分是最打动你的? 吴秀波:我觉得可能比如女性容易被情感所打动,我觉得表演的状态分三个级别,第一个级别可能是情绪,第二个是情感,后面的是态度,可能作为男性创作者来讲,更容易被态度所打动,我觉得薛晓路的电影最为有趣的是,至少我接触这两部,都是借助一个爱情的外壳讲述某种人性的反思,比如说第一部《北京遇上西雅图》,它借助了一个爱情故事讲述的其实是舍离。那么接下来这部戏,至少我看到在Daniel的身上,它讲述的是孤单,在这种孤单的弥漫之间,这个人在找寻着家是否有真正的意义和目的性。我就觉得一个电影它通过一个故事的外壳,还能讲述这些东西,它确实是一个高级的电影。 搜狐娱乐:有一部分观众看完电影,提出疑问:“爱既然可以做,为什么要谈呢?” 吴秀波:其实针对这句话,我觉得我没法站在我个人的立场替所有人去解释,有的人看到这句话,觉得这句话特别灰暗,特别粗糙,特别性,特别污,有的人觉得这句话非常的幽默和自嘲,有的人觉得这句话非常的客观,有的人觉得这句话在忧伤中带着一点热情流露,有的人觉得这句话特别冷漠,全是关乎于自己现在所在的感受。比如说,对于一个刚刚因为某种利益关系发生了男女情事的人,这句话就是一句特冷漠的话,对吧?但是对于一对刚做完饭的老夫老妻说这句话,这就是一个人生极致热情的幽默,说老婆咱谈谈吧,都能做的,谈什么?快,走。所以有的时候,我们在记录语言的同时,往往忽略了另外一个词叫做语气。
搜狐娱乐:你跟汤唯在片场交流的时候,会交流下业务,聊聊最近看过的电影或者书吗? 吴秀波:汤唯在这方面还蛮文艺的。 搜狐娱乐:她喜欢给人推荐电影,之前跟她合作过的锤哥就有说过。 吴秀波:对,我对文化的接受或者感知是特古怪的一个状态。 搜狐娱乐:怎么古怪? 吴秀波:高中低前后左右,我全都看一些。当一开始找我演说英语和弹钢琴的角色的时候,其实那时候我一般正在吃卤煮和听相声。 搜狐娱乐:你在演这个角色的时候,内心有过疑虑吗?尤其是这个电影挺特别的,你和汤唯两个人对戏的时间真的很少,其中还有不少是跟对方的幻想一起。 吴秀波:你这个问题特别的专业,演员做的所有的工作就是一件事儿,打消所有的疑虑,进入戏剧环境,做感受与表达,这件事儿特别为难,因为疑虑分两种,一个叫做自我疑虑,一个叫做戏剧疑虑,所谓自我疑虑是你要跟你所有的好坏对错利益与得失去做斗争,这个戏能挣钱吗?这个戏能出名吗?你要有这个心你就别去演这个戏了,这是一个自我性疑虑。 接下来就是戏剧疑虑,你要不要相信这个戏剧环境,他怎么能对他这样?戏剧规定就得这样,你要做的就是找到他为什么心理会这样。所以作为演员来讲,为什么我一直觉得自己是一个电视剧演员,而非一个电影演员? ——当你看到一群驼鹿在迁徙的时候,一群鹿总要跟着一只鹿,在电视剧里那只鹿是商业型的鹿,我现在能卖片子,你要听我的,我要你怎么演就怎么演;但在电影里,它是职能型的鹿,你必须要听导演的,当一个电影变成一个演员性电影的话,那将是一个恶梦,虽然说那个导演有可能拍出一个恶梦,但是作为演员天职,你必须要完成他脑子里想像的一个故事,所以我要跟着这只鹿走的话,我必须得保证这只头鹿不是坏人,它表达的必须是我认同的人生观。
至于最终电影能不能获得利益,那是另外一件事儿,我拍电视剧也能获得利益,但是我认定他所表达的人生态度是我认同的,哪怕他把我领进了一个黑夜和一所迷宫,我认这件事儿,所以我就不存在着自我迷惑和戏剧迷惑,进入这种工作状态。 搜狐娱乐:在《心术》宣传期的时候,差不多在不惑的年纪,你说心里住着一个老人和一个孩子,现在快到知天命的年纪,有什么是以前想不明白,现在想明白的? 吴秀波:我常常会说这种话,《心术》里我说我有两把刀,一种用来医治病人,那是我的工作,另外一把用来剖析灵魂,我也会说安全与恐惧就像我的前胸和后背,这就是所谓的二法,人活在所有的两元对立中,此时此刻我们最大的二法是你我之分,我们无法想像我们是一体的,所以这个电影的名字叫做《不二情书》,情书有真正的不二法吗? 搜狐娱乐:有吗,你觉得? 吴秀波:所有人都说我们俩要好成一个人,如果是一个人的话,还会有“好”这种感觉吗?所以这个电影的名字叫做《不二情书》。
搜狐娱乐讯 (张宁/文 玄反影/图 张科明/视频)《北京遇上西雅图》之后,整整3年,吴秀波没有再演电影,直到薛晓路导演发来续集的邀请。当然这3年,吴秀波没有闲着,陆续有电视剧的作品播出,他对低调的解释是:“拍戏有点像是长途跋涉地跑步,可能在这一年你的方向性特别清晰知道往哪儿去,就拼命地往前跑。然而突然间你会觉得力气使完了,希望找到内心的发动机在哪儿,需要一个停滞的阶段来选择剧本。”
吴秀波接受搜狐娱乐专访
吴秀波:汤唯在交流方面还蛮文艺的
吴秀波以为人是不能进行深层次交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