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子金山

历史小说《少年曹操》第14节

张府餐厅内，阿瞒与众少年你争我夺，大部分孩子都扔掉了竹筷，五指入盘，弄得餐桌一片狼藉。

阿瞒啃着一只猪肘，招呼在一旁呆看的张让府侍卫首领："来呀哥们儿，今儿算我曹阿瞒请客，一块来！"

侍卫首领恭恭敬敬："曹大少爷，你们随意就是，我等可比不得诸位少爷，在一边伺候才是我等本份。"

阿瞒不屑："今儿是我做东，你们哪位弄点美酒来，然后坐下一块享用就是，到时候就说是阿瞒赏赐你们的不就成了？"

侍卫首领疑惑："少爷们这年龄就会喝酒？"

袁绍催促："快去拿呀，光顾啃猪蹄儿了，忘了，佳肴还需美酒相伴么。"

许攸介绍："这几位小爷别说美酒，美女都尝过不知多少了！自古英雄出少年么。"

侍卫首领伸了伸舌头，出门去请示张让。

张让其实就在门外，随着大手一挥，几坛子美酒搬上了餐桌，张让自己也走进餐厅："说的不错，自古英雄出少年，小兄弟们吃饱喝足，领咱家去寻金子！"

阿瞒打了个饱嗝，眼皮一翻："金子？刚说过要让我们嘬个三年五载，怎么转眼就要变卦？"

张让被噎，使劲咳嗽了一阵才明白："怎么？还要啃咱家三五年之后才交出咱家应得的遗产？"

阿瞒笑了："咱俩不是干兄弟么？不让小弟爽快高兴，干哥哥想见到金子？除非做梦！"

张让气得浑身发抖："你是来消遣咱家？"

阿瞒愣住了："消遣？谁消遣谁？圣人说过的，梦中自有黄金屋，梦中自有颜如玉！"

张让几乎要笑："是书中！"

阿瞒反驳："书中就没写过做梦？那周公解梦怎么是一本书？"

张让哭笑不得："咱家不与你争吵做梦，咱家问的是曹腾老前辈……干爷爷留下的黄金！你自己说，张府今天对你们招待怎样？"

阿瞒点点头："一般般！凑合吧，中常侍殷勤万分请我们光顾寒舍，总不是故意消遣我们，咱弟兄俩可是海誓山盟过的，谁耍赖谁是小巴狗！"

张让稳稳神："到底有没有曹老前辈留下的黄金？"

阿瞒纠正："该叫干爷爷！不信？那就立个毒誓：哪个说谎就变成小巴狗它亲娘——老母狗！"

张让尽量心平气和："何时才能验证你所说不虚？"

阿瞒站起来，伸了个懒腰："看本少爷心情怎样吧，若高兴了，说不定明天就兑现，打扰了，明天见。"

少爷们醉态可掬，东歪西斜走出餐厅，侍卫首领赞叹："这曹阿瞒还真仗义！"

张让狠狠瞪了他一眼，侍卫首领赶紧补救："公公，别让小孩子给耍了，他们能有黄金？"

张让："宁信其有莫信其无！原宫中大长秋曹腾是个深不可测的大人物，何太后是当时的皇后，不知赐给了曹家多少金银财宝啊！"

侍卫首领附和："公公说的是，要不曹嵩出手怎会这么大方？听说他还在活动太尉，能拿出上亿铜钱呀！"

张让立马肃穆："别胡说，不信谣、不传谣是我等本份！朝廷怎会买卖官爵？"

阿瞒一伙兴高采烈走出张府，门前大街上，阿瞒得意洋洋："怎么样？奉我阿瞒做盟主不吃亏吧？"

袁绍摇摇头："没听见张让称呼你干爹干爷呀？反倒你自己压低了辈份，小爷眨眼变小弟了。"

阿瞒发狠："心急喝不得热粥，等着，有他哭爹叫爷的那一天！"

张邈提醒："阿瞒呀，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可别贪吃不要小命，到时候你从哪里给他变出黄金来？"

阿瞒笑嘻嘻："黄金？酒桌上就告诉了他，呆鸟听不懂就怨不得小爷了！"

众人相互看看，都是一脸疑惑，袁绍心说："我也没听懂，但决不能问，呆鸟可做不得！"

蹇府厨房内，乔柔正在对乔婷发愁："姐姐，咱都写了多少木片了？怎么一点动静也没有？"

乔婷叹了口气："识字的人罕见，大多数人看到了也不知道写的啥东西，别让这蹇家看见就是老天保佑了。"

乔柔眼睛一亮："有了，我们换个说法，就算蹇果老贼看见也没关系，说不定还要替咱们送信呢。"

乔柔重写木片，随写随念："曹家阿瞒，真不要脸，偷梨小贼，蹇府做饭，你若敢来，弹弓相见，速给送信人，十枚大铜钱！"

乔婷有些不解："与曹阿瞒有啥关系？扯上他干么？"

乔柔似乎胸有成竹："那小子两眼贼兮兮的，看见木片，保准会明白咱们在这里，能不去通知爹爹？"

乔婷点点头："也是这理儿，藏两个馒头，送水时给被关在西厢房的那个卞诗送去，这是阿瞒的好朋友，别饿坏了。"

乔柔拿起两个馒头："我看没那么简单，阿瞒那小子在梨园看她的眼神色迷迷的！"

乔婷口气有些奚落妹妹意味："阿瞒那小子看你也色迷迷的！"

蹇府厢房门前，乔柔提着陶罐来送水，将水罐打开，让守卫的两个家丁检查。

一个家丁一脸坏笑："丑小妹这个地方怎么肿了？"

乔柔扭身躲开家丁摸向自己胸脯的一只手，两处确实鼓囊囊的。

另一家丁奚落同伴："娶不上媳妇急眼了？就这嘴歪眼斜的丑丫头也值得揩油？"

乔柔羞得低头进门，两个家丁还在闲谈："老爷也真怪，还非要骑顺毛驴，霸王硬上弓不就得了？"

"老家伙就作孽吧，这才十二三岁的小姑娘呀！"

"贵人们好得就是这一口，过了十八还有人稀罕？"

"那就干脆再狠点心，连清水也断了，一天不到她就保准服软，这样子？再撑个三五天也说不定……"

厢房中，乔柔从前胸两边拿出两个馒头，扣在大瓷碗下边："小丫头自己倒水喝，没谁该份伺候你！"

饿极了的卞诗眼睛一亮！

一个家丁伸进头来："那不好说，她只要一点头，就是咱蹇府小姨奶奶，到时候你想伺候？人家兴许嫌你长得丑！"

乔柔抱起一只空陶罐，好似被奚落的要哭，冲出了西厢房。

卞诗扑在倒扣的大瓷碗上，怒喊："我水也不喝了，渴死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