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西方女性带给晚清中国人哪些冲击?
时间:2020-01-22 23:39:45 热度:37.1℃ 作者:网络
晚清中国在炮声隆隆中敞开了大门,从此,对外开放被迫成为主旋律。当西方事物涌入中国后,国人先是抗拒排斥,后又接受喜爱。对洋人的感情很复杂,经历了蔑视、诋毁、排斥、被动合作、主动合作等几个阶段。总之,西方文明带给中国人的,是一次三千年未有之洗礼。这种洗礼还包括,西方女性对中国人的冲击。
晚清时期,西方女性到中国的少而又少。或是女传教士,或是各种女家眷。中国人真正能近距离接触西方女性的机会微乎其微。这种机会全部留给了出洋的国人,包括出使官员、留学生等。突然进入到西方世界的他们,面对的是各种视觉冲击与心理震撼。西方女人留给他们的印象尤其深刻,因为他们是中国人,最重要的是,他们是中国男人,原来从未见过这种“味道”的女人。
在见识西方女人方面,阅历最广的一定是驻外大使等官员。因为工作关系,他们会接触到各阶层西方女人,上至皇室女王、宫廷女性,中至富裕的中产女性,下至工薪女性,乃至贫贱的女佣等。他们见识过雍容华贵、感受过端庄优雅,惊讶过风姿绰约……
晚清出访、驻外的清政府官员很多,他们为我们留下了大量的观察日记。后人在翻阅这些珍贵史料时,总会对先人感慨不已。同样,他们在初次见到西方女人时,也是各种唏嘘。
晚清同时期的欧洲女性贵族
在所有留洋日记中,大概就属郭嵩焘的日记《使西纪程》最为有名。郭嵩焘是近代中国第一个驻外大使,1876年开始驻英国。在他驻英国期间,经常往返与英法两国之间,参加各种社交活动。在他的《伦敦与巴黎日记》中记录了他见到的英国皇室的西方女人:
“惟君主着长衣。余皆露两肩及胸背于外,而结束上衣于两乳垂处,紧约其腰,曳裙委地八九尺。”
花甲年龄的“老男人”郭嵩焘哪见过这种场面,他被这种异域风情彻底惊呆了。袒胸露乳这一幕,足以用“惊艳、刺激”来形容。或许郭嵩焘不知道,中国唐朝早已有类似装扮。
见过西方女人袒胸露乳的不止郭嵩焘一人,他的副手,刘锡鸿在英国议会开幕式上也见到了类似一幕。他在日记《英招私记》中写道:
“(威尔士王妃)戴镂花钻石为额,绣甲,袒露两臂及胸背之半”;而“三公主绿衣姒,四公主碧阿他丽姒,绣甲袒臂”;“宦眷皆袒”。
其实,比郭嵩焘、刘锡鸿早二十年,也有两位中国男人见到了相似的一幕。这个人就是斌椿、张德彝。1866年,他们作为清政府第一批官派考察团成员,赴欧洲游历学习。领队斌椿在巴黎,受到当地官员的款待。斌椿特别注意到,出席的各官员夫人“无不长裾华服,珠宝耀目,皆袒臂及胸”。作为有清一代,第一个出国的官员,斌椿被震撼得外焦里嫩。19岁的张德彝还是一个刚刚成年的年轻男子,这一幕堪称极致诱惑。
在英国,维多利亚女王为中国考察团举办了盛大的宫廷舞会,在灯火辉煌的宫殿内,伴随着迷人的音乐,英国众多夫人、小姐,个个“衣红绿杂色,袒肩臂及胸”。斌椿等人再次瞠目结舌。此活动让他们大开眼界,不知道还有这样的惊艳女子。可以想见,考察团当晚应该是集体失眠。那个夜晚,血气方刚的张德彝在灯下写日记时,心情也是久久不能平静。
中国女人一贯含蓄内敛,讲究笑不露齿,而西方女人如此裸露开放,带给中国男人的心理冲击非常强烈。不过,也有男人故作淡定,批评西方女人不守礼节。如刘锡鸿,他本身就是个保守派,反对洋务运动,他斥西方女人“凡妇女皆肉袒,不以男子挤拥为嫌”。
年轻的张德彝对西方女人这种行为更是大加鞭挞,他在《欧美环游记》中批评道:“若鬓发超群,裙衫别致,必缓步街游,以供途人顾盼,斯亦诲淫之甚者矣。”在张德彝看来,这些西方女人就是一群淫荡之辈,显然是没有脱离低级趣味之人。
中国男人初入异邦,有新奇、有惊艳、有刺激,也有敬佩。真正令中国男人敬佩的则是西方女人的见识与才华。华美艳丽的装扮、袒胸露乳的诱惑,只不过是一种外在的东西,而见识与才华才能体现一个人的内涵。这点令中国官员无不啧啧称奇。
长期以来,受男尊女卑封建礼教的影响,中国女人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根本无法享受到基本教育。或许女人天生就是男人的附庸,女人就该这样活。这就是当时中国男人的三观。西方女人则彻底颠覆了中国男人的三观,女人也能顶半边天。
曾激烈批评西方女人淫荡的张德彝曾八次出国,见识异常丰富。他在《出使英俄记》、《五述奇》中曾有详细记录:
“男有男师,女有女师。一切循规蹈矩,法律严明。凡生子女皆报官。乡官岁核户册,已届五岁者即令入塾,故英国男女无一不识字者,虽车夫匠役,每于工作暇时,鲜有不阅新闻纸而广闻见者。”
“布邦定例,民间幼孩,不论男女,自五岁起至十四岁止,入学读书”,“西人男女皆须学琴,故亦有琴师。其教法,按时刻论,每一点钟由六十芬呢至一二十马克。”
前者是说的是英国女性,后者写的是德国女性。两者描述的都是一个事实,欧洲女性从小接受教育,识字读书,课程多样,男女平等。
西方女性接受的教育不仅仅是基本的文化学习,还包括学琴、绘画、外语。尤其是外语,西方女性让张德彝惊掉了下巴。
“无论官民,罕有不知他国一二种语言者” ,“泰西各国,语言数种;凡国君文武及庶民男妇,皆以善谈三四国语言为能”。
张德彝在《航海述奇》、《出使英俄记》、《欧美环游记》日记中列举了很多西方女性会多国外语的例子。
“(瑞典)王后与公主、王弟妃三人,皆能英法语”,“俄国王妹高荑蒂“二八绝代姝也,能英法言。坐谈数语,妙绪环生”,“高恩者,合众国包斯顿人也。侨居法京,生有三女一子,大女名蕙丽,次女莉宜,三女蕃腻,子名卓智,不独艳美,兼且聪敏,各人皆通四五国语言”,“年八岁,举止庄雅,出言温和,能英、法、德、俄四国语,能诵能书”。
西方女性的装扮让中国人鄙视,才华让中国人佩服,而她们对中国文化的了解更让中国人惭愧。这点体会最深的是郭嵩焘。
在《伦敦与巴黎日记》中,郭嵩焘遇到了两个通晓中华文化的英国女性,一位是嘎尔得尔夫人,一位是哈尔得夫人。
“嘎尔得尔,女士之以学问名者,每茶会,邀集知名士谈学问。兼通中国文理,尝言及见中国《大清律例》,义深词美,叹为尽善。”
哈尔得夫人甚至和郭嵩焘当面谈起了儒家、道家思想,一副完全不知道“班门弄斧”的节奏。
哈尔得夫人说,“孟子之功不在孔子下,其言善启发人,然孔孟立言旨趣亦微有不同处。孔子言:‘未能事人,焉能事鬼?’‘未知生,焉知死?’直须寻个实落所在。非有实落,他便不说。孟子止管发明他的道理,尽许腾空说去。”
一个遥远的英国女性竟然对孔孟思想有如此高深的见解,令郭嵩焘啧啧称奇,吃惊不小,甚至感到非常羞愧。
熟悉中国文化的西方女性并不在少数,在众多出国官员、留学生的日记中均有不同程度的记载。相信他们每个人在面对这样的西方女性时,都会想起还在裹着小脚的中国女性。两相对比,那种心情一定是五味杂陈的。
或许他们也应该反思、自责,在以男权思想主导的中国,为何将中国女性毒害成这个样子?为何不早日打开国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