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USA]开学一个月,我怀疑学校录取错了!

时间:2020-10-02 18:16:23   热度:37.1℃   作者:网络

01

新生与大学的蜜月

9 月,我坐在大学的图书馆里,环视这片梦寐以求的地方,怀疑自己配不上这所学校。

从收到 offer 的那一天起,我觉得自己仍在做梦。身旁是高大的落地窗,从我身侧不断走过的人们,曾与我相隔与大洋两岸,此刻的我正沐浴着母国深夜时刻的阳光。

一切都是新的。到学校未满一个月的时间,遇见的人是新的,食物是新的,景色是新的。处在这个环境里的所有人都在用善意探索着大学生活,而我坐在小圆桌边上,觉得自己已然是那个最幸福的人。

一切都在按照我高三时想象的进行,甚至比想象得更好。写作课教授对我的态度并不糟糕,数学课上的中国教授像极了高中数学老师,心理学课堂因为人多,似乎偷偷打瞌睡也不会被发现。食堂也说得过去,和同学相处融洽,一个人在国外生活好像并没有那么困难。

比高中好友早到大学一个月的我,兴奋地向她介绍自己经历的一切。

“原来所有课程教授都会发 syllabus。” 我拍给她看。

接受新事物的多巴胺仍在不停分泌,直到我看见 syllabus 上写着:三天内必须看完一本书,准备课堂讨论。

02

你真的学会了吗

那一张 syllabus,是我与大学蜜月期告别的判决书。

从小城市普高国际部出来的我,没有刻意培养过看英文原著的习惯,只有高三闲下来时,用一个月读完了一本英文书。

匆匆前往图书馆借出教授指定的书,我幸运地拿到了库存的最后一本。但 300 多的页码让我倒吸一口冷气,我默默在心底把未来三天所有的休闲计划删除得一干二净。

借书列表

接下来的三天,需要参加的新生讲座一个接一个,坐在我身边的同学大部分都在百无聊赖之际低头刷手机,有的干脆闭上眼睛短暂地顺应自己的困意,而我,只能老老实实地扫过手上一页又一页的小说。

尽管竭尽所能快速读完了小说,但是当坐进 12 人的讨论课堂,面对教授提出的问题时,我依旧脑袋空空。教授问我书中所提到的女性角色反映的社会现实是什么,我只能记起女性角色有哪些,却找不到任何线索推敲书中的人物性格与特点。

这是我第一次意识到读一本书和读懂一本书的区别。

从来没有 syllabus 概念的我下课后在笔记本上记下了需要看完的特定书目,讨论的日期——我再也不会给自己留那么少的时间来理解一本书了。

可随着心理学的考试打响 exam week 头炮,我的情况并没有好转。

我本以为将课本上的定义记下便能在考试中得心应手,可题目中出现了大量课本中其他内容。因此,哪怕我面对的是几十道选择题,也依然“光荣”地取得了多年来第一个 C+。

“我压根就不知道教授会这样考……她明明说把笔记记住,问题就不大……” 和父母的越洋电话里,我埋怨道。

“你是不是笔记就没好好记呀?是不是你的笔记没达到教授的标准呢?” 母亲在电话那头提问,语气半教育半关心。

我坐在宿舍楼道里,原本攒了一肚子的牢骚成了泄了气的皮球。

夜里的图书馆

是呀,每节课布置 30 多页 reading,怎么可能只考定义?可教授上课时从来不讲课本内容,一直在拓展 reading 以外的知识,我对课本内的知识需要拿捏的程度完全摸不着头脑,到底要记住多细致的内容呢?

没有人给我答案。

03

学校,你大概录错了人

写作课的第一次 paper 需要针对小说写 5 页分析。教授将题目纸发下来,我细细品读了整整三天。教授对锻炼学生的写作水平很上心,允许在截止日期前与她进行讨论并修改。

可我连和教授讨论的空间都没有——我不知道要怎么下手写一篇 1800 词的分析。写惯了应试分析的我,除了在追赶时间以及凑字数上有所造诣外,在深度分析文本上很少下功夫。教授给的主题很宽泛,光是想出一个好的 argument 便足够我绞尽脑汁了。

我花了两天时间做头脑风暴,翻开小说逐行勾勾画画。我尝试跳出 “理所应当” 的思维,列出 paper 大纲,谨慎地敲下一行又一行单词,删了又改,改了又删。拿着好不容易写完的 paper 去找教授时,教授对我的内容表示认可,也指出了很多迫使我思考的问题。

“这个人物为什么这么做?” 她问我,“你可以再想想看。”

我答不上来,在我的认知里,小说人物的所有选择都是因为作者就是这样写的。我好像被逼进了思维的死胡同。教授说,这是我需要思考的问题,她无法告诉我答案。

“你做的不错,但修改文章不代表只修改文章字句,很多时候我们需要重写。”

她对我的论述方式表达了肯定,但我也听懂了她的 “暗示”:我的文章要大改,甚至是以重写的方式。她安慰我说,每一遍修改都是进步的必经之路,欢迎我在她的下一次 office hour 中带着修改稿再次找她讨论。

我笑着和她说没关系,然后在踏出办公室的后一秒,堆在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鼻子酸酸的,委屈不停地往外冒。我吸吸鼻子,眼泪涌出来了又被我逼了回去。

没事的没事的,我还有时间的不是吗。我安慰着自己。可转念一想,前几天熬的夜,为 paper 付出的时间好像都已经归零,就像我为心理学付出的复习时间,还有看完每一本布置下来的小说的时间。

我陷入安慰自己与责怪自己的情绪循环里,但依然不敢怠慢,快速赶往下一堂数学课的教室。

数学课下发了上周的考卷,看到卷子的那一刻,我又傻眼了——全线崩盘。错误的计算,套错的公式,还有因为读错题被扣得一分不剩的大题。

下课的时候,教授走得晚,他问我这次考试怎么了。

我回想起卷面上的红得瘆人的斜杠,简单向他解释了一番。教授安慰了我几句,我只能以尴尬的笑容回应。

这才到学校多久啊。回宿舍的路上,我看着路过的一切,熟悉又陌生。

10 月末,早已入秋的时间,我仍然在怀疑学校录错了人。

04

一个人的大学

我找不到任何人倾诉。大学流动的课堂人来人往,考试去了又来。所有人都在拼命往前跑,摔倒了,自己站起来,拍拍灰,继续向前。

10 月的最后一周,我还在艰难而缓慢地奔跑。我的灵魂拖着遍体鳞伤的躯体,躯体不断发出信号:我跑不动了,跑不动了。我看不到这场比赛的终点,甚至开始怀疑自己身处这场赛跑的意义。

新一轮心理学考试成绩仍不如意,重写的 paper 重新被推翻,数学教授留下来的笔记越来越难啃。每天早晨从床上醒来后忍受着熬夜反噬的头疼,每个夜晚都要感受长时间看书给眼睛带来的酸胀感。可是,这一切好像都没有成为可见的进步,反而越来越糟。

我问同门课的小 Y,她是怎么学的,她笑着说:“我高中的时候对这个学科就挺感兴趣的,所以这些我本来就知道,就比较简单啦。”

“啊,原来是这样。” 说完这句话,我只能再次沉默不语。

不讨论成绩是大学里每个学生见面的默契,吐槽同一个教授是拉近两个陌生学生关系的最佳话题。在这样的表象下,我暂且维持着自己的体面,可当我一次次面对学业力不从心,我必须看清最真实的自己,看清自己的无助和不堪。

每个周末,母亲总在电话里催我早点休息。“不管怎么说,咱们身体健康最重要。别想这么多有的没的,大不了我们暑假去上暑校,这个学期我们少修一点课,早点休息,好吗?”

父母提出的建议在我看来有些无力。曾为我提供学习上的教导的他们,如今也只能对我说 “早点休息”。我坐在空荡的楼梯间,恍然醒悟:父母或许很难再与我共情了。这是他们的经历所未能覆盖的部分,他们能提供给我的帮助和安慰正濒临极限。

“好。我会好好考虑的,不用担心了。”

楼道里重新安静下来,重新只剩我一个人。

那天晚上,我对着学校心理咨询服务的网站,关了又开,开了又关。寝室的灯早就关了,室友已经休息,电脑屏幕惨白的光照在脸上,刺得我眼睛发酸。犹豫不决的烦躁感让我更为难过,我跑进卫生间偷偷哭了一次,才让自己舒服了一点。

明天再说吧,我想。

05

只差一点点就成功了

我把自己所有的心绪写进了单纯因为爱好才加入的写作项目里。助教看完我的作业后,给了我一个拥抱。

那节课上,助教没有给我上课,而是让我把我所有想法倾吐出来。她说:“你只差一点点就成功了。”

那是我唯一停下来歇脚的一次,唯一不用急着往前冲的一次。

“写作教授仍然愿意与你讨论 paper,数学教授也很乐意回答你的提问,他们都没有拒绝你,只要你再主动一些,就能完成得更好……你不是因为能力不足才做不到。其实你一直都在进步,只是你现在缺少进步的动力了。”

缺少把论文推翻重来的动力,缺少再多问几道数学题的动力,缺少再多背一些知识点的动力。

“每个人刚来的时候,经历的都是一个人的大学,只是你的时间更长些。努力本身不会错。”

走出教室,我深深呼出了一口气。再往前跑一下下好了,反正这个学期还没结束。我花了半天时间把寝室里里外外打扫了一遍,这样的仪式感让我感到拥有了一个新的开始。

我在学校图书馆坐的时间越来越长。修改论文的第三稿已经不用推翻重写;去数学教授的 office hour 因为提问简单而被嘲笑的次数越来越少;心理学第三次考试前,我排出了整整一周时间背熟每一个小知识点。我时常对自己的逻辑进行提问,尽管偶尔会宕机,但逻辑理通时的成就感总胜过卡机时的挫败感。

写完数学教授布置的题目时已经接近凌晨四点,我收拾东西准备回宿舍。图书馆还坐着一些人,走廊上的感应灯因为没人走过,已经黑了很久了。

在图书馆熬到凌晨四点

我从图书馆走出去。11 月的天气变得太快,我裹紧了衣服小跑着。

我想,可能这才是大学最真实的样子吧。

06

去适应,别恐惧

Paper 修改到第五遍后,终于成为了教授认可的终稿。背完心理学课本里几乎占满每一行的 highlight 后,拿了个还不错的成绩。在数学教授的 office hour 问了几个不太聪明的问题后,终于考出了正常水平。

我对大学看法再也不复蜜月期那般。曾经的我总是将高中的生活模式套用在大学里,而每一次遇挫都是一次改观。我以为它没有 syllabus,以为写作和应试没什么区别,以为考试只用复习教授讲过的内容。如他人经验分享那般,大学的学习氛围确实极度紧张,但并没有那么恐怖,也许事实上这里也是其他人说的 party 大校,但我还未曾体验过。

到现在我也不敢说对这所学校完全了解,但是我至少学会了如何在这里自处。

我曾将幻想中的大学生活写进了我的 why essay——我想象着从图书馆走出来看黄昏时的轻松心情,想象着在餐厅吃饭时和其他人一起谈天说地。但如今我终于明白:从图书馆出来时的我,只会急匆匆地赶往下一个教学楼,根本无暇顾及夕阳或月色;在餐厅吃饭的我,只会拿着好不容易排到的餐,在挤满人的餐厅里找一个刚好能容纳自己的小角落,端着笔记复习一小时后就要开始的考试。我并没能过成 why essay 里写的样子,只能用最笨的办法适应这完全陌生的环境。

我不是没看过各种经验贴以及进入大学前需要做的准备。我看过高三暑假 academic writing 的辅导内容,也听说过哪些课程的教授需要避开。可我总抱有一丝侥幸:学校安排的写作课一定会具体讲吧?这个教授对我来说也许没这么难吧?

我不得不承认,对大学的幻想和对大学生活浮于表面的粗浅理解,是大一生活给了我一记重锤的重要原因。欢乐和大笑是大学生活的一部分,但我也应当看到图书馆里不夜的灯。

学习方法的及时调整与适应是必然的。大学的新环境、新授课模式,比高中时期更开阔,与教授沟通的机会更多,对于某一学科的理解也因为个人不同兴趣方向的探索而各不相同。我并不否认同学间讨论的作用,但习惯了与高中姐妹一起讨论问题的我,在面临大学的流动课堂时,是担忧和害怕的——我找不到人能固定地、长时间地和我一起讨论学习内容。这时一定要与教授沟通,这是最直接也最高效的解决方式。

当一切都已然发生,当我们必须面对大学生活不那么美好的一面时,希望我们不要畏惧。如今回看大一的自己,就像在看刚进高一国际部的自己,因为词汇量的断层和英文阅读的障碍,每天早上四点钟爬起来背托福单词,看厚厚的文学书。

适应期的磕磕绊绊总伴随着不开心和不顺意,总觉得尽力而为还不够。但是,再主动一点,再前进一点,就会看到新环境下的适应者会是什么样子。

你所经历的每一分每一秒,踩下的每一个脚印,都是成就未来自己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不试试,你怎知道自己行不行?

撰文:KK,From Mirror微申,微信号:MirrorAppl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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